死的人太多,萧令烜顾不上一个个算账,冯太太才能携款离城。
她岂敢回去?
冯太太不认识徐白身边的萧珠,徐白也没介绍她。
萧珠听到“萧令烜”三个字,顿时露出几分不悦。
冯苒紧张捏住手帕,想说话又不敢。
“婶母思虑周到。”徐白没有反驳她,“阿苒跟着去玩几日,我会护她周全。”
冯太太不太乐意。
冯苒却哭了:“姆妈,您让我出去散散心吧。在这里跟坐牢一样。”
冯太太叹了口气。
一番说妥,下午时冯苒随徐白走了。
回去路上,冯苒欢喜雀跃,脸上那层晦暗都冲淡了。
她对徐白说:“我一定要劝我姆妈搬回去!”
徐白:“阿苒,你可能理解错了你姆妈的想法。”
“什么想法?”
“你姆妈一直说,怕军政府不肯饶过你们。其实她想说,家里没那么宽绰了。”徐白道。
冯苒一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家,本就没什么营生门路,全靠你阿爸和大哥。
你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另外你大嫂四个孩子,大女儿快七岁了。这一大家子人,全靠你姆妈养活。”徐白说。
在乡下,有田地、有宅子,能吃得上饭。
继续留在城里,花销太大了,靠什么糊口?冯苒的小弟弟今年才十二岁。
没一个成年的,全部都要花钱,是无底洞。
徐白看得出,冯太太用“军政府”做借口,就是按住孩子们蠢蠢欲动的心。
再过三五年,他们习惯了乡下的生活,会慢慢跟身边的农户比,而不是跟从前在南城的豪阔日子比,就会感激母亲今时今日的决定。
这世道的女人,一个个都如此柔弱,又这般坚韧。
徐白把冯苒带回来,母亲和妹妹都很高兴。
徐家落魄的时候,徐白人在国外,冯苒给过她们很多的安慰,还给徐皙买过衣裳鞋袜。
“你好好住下。”徐母说,“什么事都不用管,跟家里一样。”
欢迎与否,一眼分明。
冯苒宾至如归。
徐白二楼另一个房间,给冯苒用,只是需要慢慢布置,添置家私。
“我先送阿宝回去。”徐白说。
萧珠不太想回去。
“我就不能到你家上课吗?”萧珠问徐白,“我可以一周回家两次。我阿爸总不在家。”
徐白:“……得跟你阿爸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