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沈铭面前,双手背后,锐利的眼眸多了几分沧桑。
“沈铭,你真是半点不如你母亲。”
“最起码,她不会一边享受了来自沈太太的便利,一边又要我一心一意爱她。”
沈铭目光有片刻的僵硬,心底那一点点微弱的亲情,忽的就转变成了怨恨。
他手在身侧抓紧,“是,我是没我妈聪明,她总想一门心思给我铺路,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你这个所谓的父亲,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沈家给我。”
“你知道她死之前见我的时候,跟我说过什么吗?”
“她说,她不后悔嫁给您,她这辈子做的所有决定,都是自已心甘情愿。”
所有人都以为郑琼是沈建成为了杀人灭口。
可没人知道,郑琼是自杀的。
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沈铭。
沈铭强忍着胸口的怒气,苦笑,“我当时听到的时候,真的觉得十分可笑。”
“她竟然真的喜欢你。”
一个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一步一步从小地方走到沈太太的位置,所有人都说她把一手烂牌玩出了花,可只有沈铭知道,郑琼这一路走的有多艰难。
他始终记得,三岁那年的寒冬腊月,郑琼抱着他在漏雪房子里。
一抱就是一个冬天。
沈建成眼角的皱纹缓缓熨平,眼底似乎有细微的情绪涌了进去,转瞬即逝。
他拿着佛珠的手终于停止了碾佛珠的动作,声音也变得浑浊沙哑起来,“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出去!”
“我会出去的。”
沈铭眼睛逐渐变得猩红,他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爸,其实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您最爱的人,只有您自已。”
关门声响起,沈建成看着沈铭离开的背影,忽然猛的咳嗽。
他伸手去接,却咳出了血。
沈建成目光怔了两秒,随即很快拿出手帕把手擦干净,转身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枚结婚戒指,那是他和郑琼的婚戒。
自从郑琼死后,他再也没戴过。
沈建成盯着戒指看了两秒,眼神似乎有所留恋,但也只是片刻。
他随手把戒指丢进垃圾桶,转身离开办公室。
那枚戒指,就此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