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没全关,只留几个小而微弱的壁灯幽幽亮着,不至于让人的视野完全脱离清明。
阳台上的玻璃门开了道缝隙,风顺着涌进来,白色纱帘被撞飞,短暂的笼罩住那术玫瑰,清香就顺着回荡起来,花香浅淡的糊了人眼。
何以初似乎很喜欢开空调的时候盖着薄薄的被子,喜欢开着玻璃窗,任凭室外不算清爽的空气跟房间里的冷气交换,互相挤兑,不分伯仲。
他侧躺着抱住我的腰,眼睛轻轻闭着,脸蛋时不时在我颈窝蹭蹭,声音软软的跟我打商量,“哥哥,送了我玫瑰花就不准再送给别人了。”
他霸道又不讲道理,肆无忌惮向我宣泄着他蛮横的占有欲,且一定要我严格履行。
却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也不问他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我怀疑这朵玫瑰是被人加了香精了,味道太过浓郁,香气似乎隐隐有压过房间里香薰的气势,长久萦绕在人的鼻尖,时刻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这期间,我无数次低头去看何以初的脸,从他放松的眉峰看到他闭眼时薄薄的眼皮,长而密的睫毛往前勾,小而挺的鼻尖,微微张开一条缝的嘴唇,是带着红色的粉,是带着水分的润。
配合着满屋子馥郁香气绕的人脑袋晕乎乎,我几次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定了心神,最后无一失败。
他就像是被人下了毒药的烈酒,毒性上来勾着人往里跳,烈酒入喉让人舒爽的想流泪。
而我就是那个彻头彻尾没救了的瘾君子。
最终,我拿起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调成夜间模式又把亮度调到最低,注意力被短暂强制收走的同时我喘了口气。
下一秒手指却不受控制的点在搜索引擎上,一个多小时后,我抿着嘴唇,表情有些过于冷静的一条条删掉搜索记录,我想到自己刚才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时的艰难跟停顿,脑袋里不停回放着刚才看到的那些五花八门的信息。
“同性恋。”
“什么是同性恋。”
“自己是同性恋该怎么办。”
“男生喜欢男生正常吗。”
“喜欢上自己的弟弟怎么办。”
“只是从小生活在一起,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吗。”
“骨科是不是亲兄弟。”
“乱伦是不是亲兄弟。”
。。。。。。
凌晨一点半,我有些恍惚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发酸的眼睛,左边胳膊有些麻了,动一下都仿佛有些僵硬。心脏却远比这只胳膊更麻木,像是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