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书是瞧得出来的跃跃欲试,立刻大步过去坐下,说来,这还是他第一回,与容枝枝同桌吃饭。
便是当初被她所救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各自吃着干粮罢了。
容枝枝见着他就跟等着开饭的小孩子一般,坐下之后,看似面色冷淡,实则眼巴巴地等着自己过去,忍不住又想笑。
怕是天下人都不晓得,沈相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也过去坐下之后。
两人便拿起筷子,一起用饭,当沈砚书的筷子,要去夹鲫鱼的时候,容枝枝的利眼忽然扫了过去。
语气有些严厉:“相爷,您的身体,不宜吃鲫鱼。”
玉嬷嬷听完也愣了一下,她倒也不晓得这些,早知道就不让厨房做了。
实则姑娘守孝期也没用过荤腥,今日也是与相爷一起吃,她才叫人做了几个荤菜给相爷用,没想到便做了相爷不能吃的。
乘风听着,忍不住道:“县主,我们相爷最爱吃的就是鲫鱼了,平日里恨不能每日都要吃一碗鲫鱼豆腐汤。”
“便是您上个月送药过来,提醒了叫他不要用鲫鱼,相爷还是没忍住,在宴席上用过三回。”
容枝枝不快的眼神,落到了沈砚书的脸上:“是吗?”
作为大夫,最不喜欢的,自然就是不听医嘱的病人。
沈砚书脸色都有些僵硬,仿佛是被人抓了后脖颈的猫,他倒也不是故意在这儿吃鲫鱼,惹她不快。
只是见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人又在心上人旁边,满心都是愉悦,未曾多想其他罢了。
他猛地放下筷子,砸出一声响。
如此,吓了众人一跳,都觉得他是被冒犯了作为首辅的威严,要与容枝枝算账了。
容枝枝也微微蹙眉,她觉得就是他真的要与自己发火,她也是不会他吃鲫鱼的!
没想到。
沈砚书偏头便看向乘风,寒声道:“是谁叫你胡言乱语,诬陷本相?本相何时用过鲫鱼了?”
“莫非你收了本相政敌的银子,故意抹黑本相不成?”
乘风:“???”
不……不是!
相爷,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您的政敌收买我,也不让我抹黑您别的,就抹黑您吃鲫鱼?
到底哪个政敌,会脑瘫至此?
可这会儿,主子话都说了,乘风也只好配合,跪下道:“相爷,您误会了,属下怎么可能被人收买!”
沈砚书:“那本相吃鲫鱼的事……”
乘风一脸生无可恋:“应当是属下记错了。”
沈砚书偏头看向容枝枝,淡声道:“枝枝,你听见了,是他记错了,本相对你的交代,素来是言听计从。”
只是有时候确实忍不住了,会偷吃两口。
他倒也觉得离谱,旁的男子惹了未婚妻不快,偷吃都是因为招惹了其他女子,而他是……偷吃鲫鱼。
容枝枝扬眉:“哦?相爷这段时日,是否真的吃过鲫鱼,我只需要一摸脉象,就能分明,不如相爷让我瞧瞧?”
乘风听完差点流出兴奋的眼泪,自己可算是能沉冤得雪了!
沈砚书:“……”
他把手往宽大的袖袍中藏了藏,没有半点要给容枝枝诊断的意思。
只低着头,夹别的菜,并闷声狡辩道:“枝枝,有的客栈做菜有些狡猾,将鲫鱼做成本相完全认不出的样子,骗本相吃过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