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接着道:“属下觉得您应当在门口等一等,说不定县主心软了,便见您了呢?”
沈砚书沉眸:“如此逼她,她只会更不快。”
乘风想想相爷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这会儿还死皮赖脸地不走,容大姑娘怕是更恼火,想着他便不再多话了。
沈砚书看似镇定,心里却是又乱又没底,好不容易才哄得她答应了婚事,如今竟是又生出了变数。
她的性子,怕是很难原谅他。
这令他内心对国舅府,第一回有了一股难言的怒火,甚至是恨意,眸色也是森冷如冰。
……
朝夕回了倚梅苑。
见着她将那个小盒子带回来,容枝枝有些讶异。
朝夕把沈砚书的话都转达了,容枝枝沉默着没说话。
玉嬷嬷道:“相爷还是有分寸的,没有堵在门口不走,叫人说闲话,也没有强要过来见您,惹得您更恼他。”
“姑娘,老奴倒是觉得,这桩婚事,您不妨再好好想想,且看看相爷后头会给您什么交代。”
容枝枝压下心中的情绪,淡淡道:“谢氏侮辱我,我便不会考虑嫁给姬无蘅。
公孙氏如此,我自然也不会……”
玉嬷嬷打断道:“姑娘,倒也不必说这些绝对的话,相爷和乾王府的长公子,对姑娘您来说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容枝枝一愣,意外地看了玉嬷嬷一眼。
却撞见了玉嬷嬷神色里的了然,从前姑娘还没嫁去齐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想撬齐子赋的墙角。
不少公子往府上送礼物,但是姑娘正眼瞧的都没有,便叫人送回去。
可这一回,沈相送来那些反季节的礼物,姑娘眼底是根本遮不住的笑意,若说姑娘对沈相一点心思都没有,玉嬷嬷是不信的。
容枝枝也抿了唇,她也不得不承认,当初谢氏嫌弃她的时候,她虽然也觉得受到侮辱,可心内的那份难过,只是出于自尊心受到伤害。
但是这一回,除了自尊心受到的伤害,她还有一些别的情绪。
是什么情绪她自己也说不明白,总之那种微微刺痛的感觉,是未曾有过的。
她最后垂眸,冷下心来:“没有什么不一样,如果做不到尊重我,那任何男人对我都没有不同!”
“我日后的日子,要以自己舒心为紧要。”
“相爷便是再看重我,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叫他母亲来与我赔礼不成?”
“他母亲不喜欢我,我去了相府,将来也未必比如今好过。”
本就是冲着日后能过得顺心些,才答应婚事的,若不能,她何苦来?
倒是陈女官小声说了一句:“说不定相爷还真能叫公孙氏来道歉呢……”
她是陛下宫里的人,在她来容府之前,相爷便为了一个女子,把陛下的御花园薅秃了。
到如今她怎会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容枝枝却是不这样认为,无他,只因世人都十分重视孝道,世家的婆婆们最是喜欢在儿媳妇的跟前拿架子,公孙氏岂会过来对自己低头?
若是这般,日后她婆婆的威望如何立得起来?
想想从前她在齐家的种种,容枝枝嗤笑了一声:“相爷今日没叫我反过来理解公孙氏,去给公孙氏道个歉,我便是已经谢天谢地了!”
齐子赋当初最爱的,便是叫她给覃氏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