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眉心一跳,心里是难以言喻的厌烦,像是看什么三分肮脏三多余还透出四分晦气的腌臜之物一般,扫了他一眼。
这样的眼神刺得齐子赋后退了一步。
容枝枝淡淡道:“齐大人府上不是有府医吗?你受伤了,叫我又有什么用?”
“我这点总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医术,又不能为你的身体帮上多大的忙!”
“相爷是为了救我受伤,我合该聊表关心,齐大人还是赶紧唤府上的大夫吧。”
沈砚书来的时候,离她比齐子赋更远,但是对方能过来给自己挡刀。
而齐子赋口口声声爱的是自己,却只有想拖着自己去给玉曼华求情的时候,方才能够强撑着力气,走到自己身边拉扯自己。
谁是更值得容枝枝关心的人,显而易见。
话说完之后,便再也不多看齐子赋一眼。
齐子赋的脸色骤然惨白,眼眶也红了,府医倒也是终于来了,给齐子赋处理伤势。
而齐子赋一时间都说不出自己是身上的伤痛一些,还是心里的伤痛一些,直接晕了过去。
……
沈家养着的府医,医术到底还是不低,身上还随身带着百年的人参。
将沈砚书扶进了齐家的客苑不久,便处理好了对方的伤势。
人也脱离了危险。
大抵也是觉得齐家晦气,乘风便带着还未醒来的沈砚书,决定立刻离开。
眼看相府的人浩浩荡荡的离去,容枝枝松了一口气。
回兰苑的路上,她在心中暗自琢磨,沈相今日舍身相救目的为何?是为了还自己的救命之恩,与自己两清吗?
眼见四下无人,朝夕紧张地道:“姑娘,您知道奴婢方才有多害怕吗?”
“奴婢从小跟着您长大,最是了解您不过了,当真是害怕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给沈相处理后背的伤。”
“若是这般,那您的名声就全毁了,除非相爷娶您,否则还会连累府上的姑娘们婚嫁!”
便是四年前,姑娘救下沈砚书,沈砚书作为一个外男,身上的外伤也都是府上的男仆帮着上的药。
容枝枝轻声道:“他是因为我才受伤,我自不会不管。
大不了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如此也不会连累族中姐妹了。”
朝夕忙是道:“呸呸呸!
这样的话姑娘日后可莫要瞎说了……”
容枝枝轻轻一笑。
是瞎说吗?若不是祖母临终的遗言保了自己,并不需等到自己去救沈相坏了男女大防,单单自己和离,就能被父亲送去庙里,或是找一根绳子勒死。
而和离之事,她之所以不愿去庙里成全姐妹们,同样也是因为她知道祖母也不觉得此事是她的错,祖母不舍得送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