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出示了自己的官凭,才入了城门。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没垮塌的医馆,让大夫替谢春心诊治。
大夫诊脉后,说是风寒,开了药。
幸好这医馆私藏了一点药材,看裴洛五品将官的打扮,没敢推脱,拿了出来。否则如今在县城中,想要买到药,已经十分困难。
就在医馆中熬好了药,裴洛给谢春心喂下,问了县城内的客栈,让大夫定时将剩下的药送去客栈,裴洛才抱着谢春心离开。
到了客栈,要了两间上房,裴洛却一直守在谢春心的身边。
谢春心发着烧,睡得十分不安稳,裴洛按照大夫教的方法,用浸过凉水的布巾给谢春心擦脸降温。
他虽然自小被裴氏的其他兄弟欺负,但裴氏却未断过他的吃穿用度,裴洛的衣食住行,都有下人打理,何曾如此伺候过别人?
光给谢春心擦脸降温这一件事,裴洛就有些手忙脚乱。
不是将谢春心的僧袍打湿了,就是把枕头打湿了。
想着谢春心是风寒,穿着弄湿了的衣服,可能加重病情,裴洛鼓起勇气,准备将谢春心的僧袍脱掉。
在他看来,谢春心还穿着里衣,应该无大碍。
谁知他刚将僧袍解开,褪到一半,就发现谢春心里面穿的,是短袖。
大盛朝的人很少会这么穿,即使是如今这样天气炎热的时候,也会将里衣穿得规规矩矩的。
突然看见谢春心白皙的玉臂上,那颗赤红色的守宫砂,裴洛脑袋“嗡”的一下,像炸开了一样。
他慌忙闭着眼睛,将僧袍褪下,用被子将谢春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再睁开眼睛,裴洛看向谢春心的眼神,就又多了一层怜悯。
一直到谢春心的体温降下来了,他才在谢春心的床边,打了个盹。
谢春心醒来,就看到了裴洛指着下巴,坐在床下踏板上,睡着了的模样。
裴洛的侧颜,有一种精雕细琢的美感,谢春心忍不住就抬手,想触碰一下。
裴洛被惊醒,一把抓住了谢春心的手指,斥道:“小尼姑,小爷早说了,你对我图谋不轨。”
还好,裴洛还记得这是谢春心,没有将她如听风院那些丫头们一般扔出去。
谢春心被抓包,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起了在悬崖扒人家裤子的事,恼羞成怒:“图谋不轨怎么了?贫尼说过了,会对你负责的!”
裴洛这一次听到这话,感觉跟上一次不一样,竟然害羞的起身逃了。
不一会儿,他端了个瓮回来,里面是他花重金,让客栈的老板娘熬的粥。
谢春心已经饿极,这一锅粥吃得十分香甜。
裴洛也吃了一些。
两人都不敢对视,除非必要,也不怎么说话,彼此的心中,都如小鹿乱撞,又有些无所适从。
古人本就不善于当面表达情谊,加上谢春心的身份特殊,谁也不敢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至于谢春心,让她痞里痞气的说浑话,她敢。
但要她一本正经的承认,已经心悦裴洛,她还做不到。
毕竟,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她是因为裴洛的美色,加上裴洛救过她几次,对他有好感,还是真的已经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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