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
沈亦辞打了个哈欠,瞥见她还在滴着水的头发,伸手一摸,湿的,“你头发怎么是湿的?还有,你这会儿不在房里躺着,跑这儿做什么?额头还那么烫,你鞋子呢?披了件大氅就跑过来,你是嫌烧得还不够高吗?”
“你先躺好,别急,”云淑月按着他躺下,“长离跟我说你肚子疼,还流了血,我怕你出事,就从梧桐苑过来了。”
“你刚喝完汤药,我还给你加了助眠的药,一时半会儿不可能醒过来,是她把你泼醒的?”
“嗯。”
“她有种,”沈亦辞咬牙切齿,“我都跟她说了让她好好看着你,她倒好,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吗?嘶……”
“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沈亦辞身子蜷缩,手捂着肚子,忍不住爆粗口,“艹他大爷的!”
“我让府医过来看看。”
“不用,你扶我起来。”
云淑月扶着他起身,靠在自己怀中,沈亦辞做着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会肚子疼?还有地上的一滩血又是怎么回事?”
“被77摆了一道,”沈亦辞没好气道,“花了老子七万积分,老子拿这七万积分买买商城里的零食不香吗?我以为只是肚子会一天天变大,其余的什么都不会有,不影响我做任何事情,结果,心情不好还会肚子痛,自己找罪受。”
“要不然,我找人做些棉花枕头,你塞在衣服里,总比现在要好一些。”
“容易被看穿,而且不能反悔,”沈亦辞叹了口气,往她怀里一钻,闷声道,“丢人丢大发了。”
“你把我吓坏了倒是真的,长离跟我说得时候,我还以为是77出了什么岔子。”
“他很靠谱,不会出岔子,倒是你,很不靠谱,”沈亦辞瞪她一眼,凭空变出个毛巾,擦着她的头发,“擦也不擦就跑出来,脸色这么差,额头还那么烫。”
云淑月望着他手上突然出现在手巾微微愣了愣神。
沈亦辞护着肚子坐在她腿上,毛巾往她头上一盖,往下一压,一擦,头发上的水瞬间被吸了个干净。
“我同于止,没有不清不楚。”
“什么?”沈亦辞被她冷不丁冒出来的这句话砸的有些懵逼。
“我说,我跟于止没有不清不楚,跟他清清白白。”
“我犯不着跟一个不在人世的人争风吃醋,何况,还是为国捐躯的英雄,”沈亦辞解开她的大氅,擦着她的领口,“如果于止没有死,我想,你会比现在过得好。那天在书房,我看到了他曾经写给你的信。”
“字迹清秀,想来,应该和于首辅一样,是个风光霁月温文尔雅的人,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是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于止,和陆尽年截然不同,于止内敛,为你做了什么事情瞒着不告诉你,而陆尽年则是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从前小懵懵懂懂,如今倒是全部都懂了。”
“你懂什么了?”
“于老临终之前给了我一封信,于止之所以战败死在颖关,是因为陆尽年,他买通于止的一个副将,将于止的战术透露给敌军,军队遭到埋伏,这才致使十万大军有去无回。”
“我当时还好奇,于止是外祖一手教出来的,无论是骑射还是排兵布阵,都是数一数二,不过是个颖关,为何一直迟迟攻不下来,原来是因为陆尽年。相识十余年,他却是这么个小人。”
“都过去了,”沈亦辞理着她的衣服,“你杀了他,给于止和那些将士报了仇,证据都递交给了大理寺,亡魂也可以安息了。”
云淑月思绪飘远,“我现在在想,是不是从我第一眼见到陆尽年的时候,他就在算计我,借我的手进了军营,跟着外祖学习骑射和兵法,一点点向上爬,踩着于止的尸体成为摄政王,与孙家勾结,坐稳朝堂,”云淑月揉着疼痛的眉心,“难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