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罕苦笑道:“这件事岂是我一人能决定?红巾起义之前,我不过是地方一个小小官员,也时常因乃蛮人身份,备受欺凌!”
田丰目视着他,道:“可你现在已经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了!”
察罕喝了口酒,叹道:“不错,我现在确实位高权重,我虽影响不到朝廷,但至少在我军营中,蒙古人和汉人是一样待遇!”
王士城又忍不住道:“你就不能劝劝陛下,让他也善待汉人?”
察罕默然良久,道:“我劝过了,只可惜这样的奏疏,全部石沉大海。朝廷也开始大力提拔答失八都鲁父子,用来压制我。”
田丰眼中闪了闪,试探道:“大帅为何不手段强硬一些?”
察罕愣了一下,忽然挥了挥手,将随从全部屏退出帐外,朝两人微微一笑。
“也不知为何,我和那些蒙古人、甚至同族人总是话不投机,然而与你们汉人,却总能交心畅谈。”
“两位可愿听听我的肺腑之言?”
田丰恳切道:“求之不得!”
察罕帖木儿缓缓道:“其实我手下很多人劝我拥兵自重,就连我那义子也是如此。然而我若真那么做了,到时就算我不想造反,也会被手下裹挟,成为乱臣贼子!”
田丰昂然道:“陛下荒淫无道,天下黎民苦不堪言,将军若能除暴政、安黎民,百年之后,后人怎会说您是贼?”
察罕帖木儿摇了摇头。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谋反,也不能掩盖其罪行和私心。”
王士城急道:“您忍心看天下黎民受苦吗?”
察罕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个军人,只想尽好自己本分,管不了那许多事。”
两人都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响起一道道惨叫声。
察罕脸色微变,刚站起身,就见一群军士冲了进来。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田丰和王士城,惊愕道:“我以诚待两位,两位为何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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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此刻心中颇为犹豫。
察罕的观念他虽然不认同,但对方毕竟推心置腹,待自己可谓知己,他实在不忍心痛下杀手。
王士城却没他那么多想法,拔出腰刀,冷笑一声。
“哼,伱别怪我们,当初我们投靠你,就是为了今日,受死吧!”
与一众军士冲上去,将察罕帖木儿乱刀砍死。
田丰见他想割察罕首级,急道:“杀了也就是了,何必作践尸体?”
王士城奇怪道:“不提着他脑袋,城中的弟兄怎肯相信我们?”
田丰怔了怔,一想也是,也就不再阻止。
当天夜里,田丰和王士城提着察罕的脑袋来到南门外,守军将领瞧见察罕首级,喜出望外,将他们迎入益都城中。
次日清晨,察罕帖木儿首级被插在城墙之上,城外元军瞧见后,顿时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