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光照在身上居然是怎么温暖,腓特烈对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若是他此时脚下没有那几具尸体,身上没有血污就更像是一位晨起的伯爵了。
亲卫队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休息,等他站起身,他们也全都重新整顿装备,广场上重新列队,这次的战斗异常惨烈,广场上的厮杀造成了三百多人永远失去了生命,剩下一千多人也几乎都带了伤,其中约一半不再能重新回到战场。
不仅仅是这里的战斗激烈,散兵在巷战中也大量阵亡,等到整队的时候已经死了两百多人,算上来,仅仅是这一夜,腓特烈到手的六千士兵就损失了十分之一,而且还有二十分之一失去了战斗能力。
可以说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双方在这个小广场分批次填充了近两千人的军队,若不是主帅在阵前被射杀,恐怕腓特烈能不能赢都是未知数。
自由佣兵团第一轮杀伤很强,但是一旦陷入漫长的混战,他们和野兽人其实半斤八两,这些野兽人也给了腓特烈很大的惊吓,他们顶着主帅死亡的士气处罚激战到了最后四成人才溃逃,这放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恐怖的事情了。
虽然这其中也有腓特烈这边后继乏力的原因,但是他们的士气真的不像是一群雇佣兵,近代前中期的军队几乎都无法承受超过五成的战损,拼到最后一个人的事情在这个时代非常罕见——拼死拼活才几个钱?犯得着吗?
腓特烈的军队乍一看也有一半人退出战斗,但是逐渐取得优势,将领在附近,还有巴斯克在不断提供士气技能,到最后以微弱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这一战也让腓特烈意识到,在一个奇幻世界给人上buff的手法很多,所以这里的敌人比历史上肯定要更加顽强一些,这还是流落到勃兰登堡野兽人雇佣兵,属于是被各方嫌弃的杂牌军,可是这样的军队却差点和他打出平局。
他深吸一口气。
都过去了,暂时的,腓特烈眼前出现了重影,从昨天逃难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处于精神紧绷状态下,终于,他保护住了自己的首都。
这么想着,地面在视线中不断接近。
腓特烈再次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看来自己昏过去了,其实他还蛮期待睁开眼看见前世的家人的,可惜,就算是他用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思考,都能得出“医院不太可能出现彩绘玻璃”这种结论。
哎?为什么屁股会疼?
“边境伯爵大人,您醒了啊?”腓特烈转过头,在离他不远的窗台上坐着那个森林精灵,她还拿着一个苹果在啃。
她指了指桌子:“您的午餐在那,虽然我说您这一天都醒不过来了,但是那个小姑娘还是把东西放在那了,现在条件有限,这应该是她自己做的。”
“小姑娘?”腓特烈问:“谁啊?”
她咬了一口苹果,正过身,一双大长腿在窗台下一摇一摇:“我问过了,她是你的女仆,叫尤利娅,放心,既然要保护您,试毒这种事情我已经做过了。”
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苹果汁,腓特烈嘴角一抽,不过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了,尤利娅?腓特烈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此前他都打算把这座宫殿里面是珍藏送去卖掉了,女仆什么的在近代没有后世的特殊意味,
仅仅只是女性的仆役。
这些人大多都是被家人交给他的,成为仆役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委屈,在市民乃至农奴眼中这都是一种实现阶级跨越的“撞大运”。
神罗的邦君们都维持着围绕他们自己的宫廷圈。日后路易十四的凡尔赛宫廷就是这种宫廷文化的顶峰,路易十四让数万人居住在他的宫廷周围,被他供养为他工作,这个社群之庞大,制造了法国第三大的城市和第一的房价。
神圣罗马帝国的邦君们当然没有他那么奢侈,不过即便如此包括顾问团在内的宫廷人士也是他们统治邦国必不可少的一环。
腓特烈也有这种东西——在东普鲁士的时候是有的,他当时带着亲卫队就跑出来了,作为邦国的首都,柏林的宫殿自然也具备类似的职能,但那要是那些廷臣追过来的情况下。
勃兰登堡如今大部分地区都被瑞典占领,就是腓特烈下命令他们都不一定会来,更别提柏林被围攻这种消息传过去之后的效果了。
腓特烈咬了一口苹果,看都不看一眼桌上那条诡异的灰色面包,问:“我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把结盟的事情写成密信交给信鸽了,相信数天之内大长老就会让整个北方森林都知道您的善意。”
腓特烈瞪了她一眼,这家伙是有多怕自己反悔?几天?那老头能连着放几十个通讯法术?还是他们有什么独创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