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道:“你祖父是个商人,他对古籍字画这些没有兴趣,捡漏买的几幅字画,也都给了你爹,让他去送礼走人情了。”
沈大老爷面红耳赤,他能在不到十年便调去京城,和沈老太爷的财力支持脱不开关系。
可惜,自己不争气,早早便断了仕途,老太爷泉下有知,怕是要骂死他吧。
老太太又说:“你祖父从银风口回来之后,便把商队解散了,不解散也不行,银风口打仗,也没有生意可做了。后来你二叔父做起了丝绸生意,你祖父挺高兴,便把自己的人脉全都交给了你二叔父,让你二叔父多赚些钱为你爹打点。”
沈大老爷已经窘得要挠墙了,连忙对老太太说道:“娘,那些事就不要对小孩子讲了。”
老太太白他一眼,当年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银子全都打了水漂,你看看你这才十几年干的那些事,我就是要提,故意的,恶心你的。
沈二老爷见大哥尴尬,连忙说道:“对了,父亲给了我几大本旧账册,至今还在我屋里,还给了三弟几本旧书,说是他在旧书摊上淘来的古书,不知道三弟出门游学时有没有带上。”
老太太冷哼一声:“什么古书啊,你爹让人给骗了,那书是做旧的,你爹花了一百两银子,怕我数落他,他就把书送给了老三。”
众人无语。
若论不给面子,老太太就没服过谁。
老太爷死了这么多年,老太太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沈大老爷也想起来了:“对对,我也有几本父亲留下的旧书,是我之前从老宅里找到的,想着应是父亲年轻时看过的书,便带了回来,现在还在我的书房里。”
老太太用拐杖敲地:“还磨蹭什么,都去找出来拿过来,二丫头,你去问问你三婶,那几本破书还在不在。”
老太太又把在院子里的钱妈妈叫了进来,说道:“你回春晖堂看看,把各个屋子还有库房全都翻翻找找,有什么破书旧簿子的全都找出来,拿到这里来。”
钱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老太太既然说了,那便是大事。
沈大老爷去了自己的书房,沈二老爷小跑着回了二房的院子,沈凝则去三房找三太太,钱妈妈回了春晖堂。
半个时辰之后,老太太面前推了一大堆东西。
旧书,写着字的纸,泛黄的账册,还有不知道哪年哪月的邸抄。
钱妈妈退了出去,祖孙三代便开始在这些东西上翻找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四人齐齐失望。
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娘,您再想想,我爹最后一次去银风口时,有没有给家里写过信?”
“没有,肯定没有!”老太太斩钉截铁,“他以前每次出门,都会往家里写上几封信,可唯有那一次,一走便是半年,音讯全无,我天天在家里骂他,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还去找算卦的问过吉凶,如果他写信回来,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老太太还想说的是,她原本是打定主意,等老太爷回来以后就狠狠收拾,让他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是等到老太爷回来,看到老太爷那一身的狼狈,老太太便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