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轶对赛迦维斯道了声谢,他转头,站在高处的视野更广,他又一次看向刚才那个地方。
一只长相清秀的雄虫,几只貌美的雌虫,和跪在地上的高大军雌。
以及周围围起来的群众。
雄虫长得很有蓝星奶油小生的感觉,只是那狰狞的表情硬生生破坏了那种美感:“该死的臭虫!我娶你已经是施舍给你的最大的恩赐!你还敢要求继续留在军部任职?!想得倒美!”
军雌垂着头,声音听不出情绪:“雄主,家里需要经济来源,我保证除了特殊情况会每天按时回家。”
雄虫不屑一顾:“我需要那点钱?你不在家,谁来伺候我?”
军雌听到“伺候”两字时,呼吸忍不住沉了沉,瞳孔收缩如麦芒般尖细。
他垂在双腿旁的手忍不住颤抖,又被强行压下。
周围的虫不复之前的吵闹,早已安静下来,如同静默的死亡雕塑,重重围着军雌,雄虫那边反倒没什么虫。
雄虫的声音愈发尖利:“不说话?所以是不愿意?!那你今天就给我滚去教刑室!学乖了再回来!否则……”
他冷笑一声:“你也不用回来了。”
军雌脸色越发苍白,他的触角耷拉在鬓边,眼神空茫,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几乎要让虫以为他已经去见了虫神。
军雌闭了闭眼:“是,雄主。”
然后他慢慢起身,一步一步,朝着与民政局反方向的地方离去。
周围的虫渐渐散了。
没有虫想起要去搭讪阁下这件事。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希望这位军官还能活着出教刑室。
他们不想变成这样。
费轶面无表情。
他冷漠地思考着:与他无关,他自己都顾不好自己,哪还有心思去管别虫。
他要习惯看到这样的场景,因为以后他会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
他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不会管。
他们的死活与他何关?
他那些多余的怜悯并不会为他带来好处。
赛迦维斯侧头看着漠然的雄虫。
是什么让他露出这副表情呢?
明明面上这么冷漠,眼尾却濡湿得好像要哭了一样。
黑发雄虫突然动了动,像久不开机的老机器,动作带着滞涩,一卡一顿,转身进了飞行器。
赛迦维斯望向刚才那只军雌离开的方向,神色不变。
一个黑影顺着虫流飞速窜了过去。
赛迦维斯收回视线,关了舱门。
黑发雄虫闭眼,身子放松地陷在懒虫沙发里,似乎有些累了。
赛迦维斯绕去了驾驶室,把这里的空间留给费轶。
费轶慢慢睁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上方。
他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