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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杳你怎么不接电话!”
“你快下来,我们去医院,季念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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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杳的印象里,季念这个女孩子总是很安静顺从。
哪怕在班里有人往她的座位倒粉笔灰、抑或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往她的鞋踩上两脚,拉进巷子里恐吓或者欺凌,她都一声不吭地照单全收,似乎觉得这是她理所当然应该接受的。
虽然说她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但是她又没做错什么,根本不需要她来承担这一切。
因为她父母犯下的错,舆论毁了一个女孩一生。
明明前段时间陆京航还和她说,于斯带着季念去休斯顿找医生做语言康复,她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于斯和家里僵持了这么多年,也好不容易等到他父母松口不再管他们的事。
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趋势发展。
为什么偏偏……
温杳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街景,有些疲惫地闭眼。
从她家到医院有一段距离,孟星然这次车开得很快,压着两个红灯在二十分钟后抵达ICU病房。
门外已经站了好一些人。
陆京航来得比她快,估计他都没想要告诉她季念的消息。
她抿着唇,缄默地和孟星然走过去。
她来的一路孟星然简短地和她说了事情的原委。
季念自从三年前割腕自杀被救下来之后就被于斯带着离开了,她这种情况是没办法继续去上学,于斯那个时候和家里人闹掰,家里也不会支持他摊上这个女孩的事,毕竟季念的家庭,只要他沾上一点,他的前途就别想干净。
后来他再三争取,向家里服了软改了志愿学医,家里人才同意帮他替季念支付了高昂的治疗费。
医生说她意识很薄弱,几乎没有求生的欲望。
虽然得到抢救,昏睡了半年也终于醒过来,于斯以为他熬过来了。
但是医生说她身上很多血管坏死,可能活不了多久,最多三年。
三年这个期限无疑给于斯晴天霹雳。
三年就三年,他会好好陪她走完这一程。
但奇迹的是,她情况有好转,医生说可以慢慢治疗。
但于斯没想到是一个没注意,季念的养父来找她,和她说了些话刺激到她。
当晚,她抑郁症发作,护工没留神看她,季念从医院的天台上跳下来,摔在了下一层的阳台,断了两根肋骨刺穿心脏。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
温杳神色凝重走上前两步。
病房里,一众主治医生纷纷摇摇头出来,说了一句节哀之后就走了,留下一群错愕的人面面相觑。
于斯穿着手术服半跪在手术台边,温杳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感受到,曾经如何骄傲的少年,也慢慢弯下了背脊。
他跪在了她最为珍视的女孩面前,因为无法救她而感到无力和懊悔。
季念戴着氧气罩,呼吸逐渐缓慢下来,仪器显示的心跳起伏视乎在昭示着即将来临的平静。
她很艰难开口,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好久。
“于斯……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