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经透亮了。
现在是霓虹四月份,日出时间在五点五十左右,天亮时间则要更早。
而天透亮意味着他可能要迟到了。
羽天赶紧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0:40”。
“……”羽天一阵无力,掏出手机来看才发现昨晚太累了居然忘了充电,现在手机开不了机。
看来昨天的战斗确实太累人了,他闹铃都没听到。
“这可不是迟到的问题了啊。”他自暴自弃地躺了回去,虽然睡了一晚,但是浑身还是有点肌肉酸痛,医生治得了伤口,可治不了疲惫。
看来上午的课是赶不上了,身上又酸痛疲惫,羽天想要不干脆就翘课吧。
虽然开学第二天就旷课有点那啥,但也没办法。
又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后,羽天下楼为猫狗们准备食物,他自己倒没什么食欲,但为了身体健康他还是吃了片吐司顺带喝了杯牛奶。
医生看来是昨晚上就回去了,他通常不住在羽天家,他在夜明市有自己的公寓,不过每天下班他都会开车来看羽天,有时候会给羽天做做夜宵什么的。
他现在估计还在上班,所以现在家里只有羽天一人……不对,想来还是有另一个人的。
于是羽天又为那位少女准备了早餐,他把几片吐司和黄油碟——家里面没有其他的酱料了——还有一杯加了热的牛奶一起放在木质托盘上,然后端上二楼。
羽天家有三个房间,其中两间在二楼,羽天住在二楼靠近阳台这边的房间,另一间原本是客房,现在里面睡着一位少女。
羽天敲敲客房的门,但没有回应传出来,隔了一会儿,羽天决定直接打开房门。
房间里本该有位少女睡在里面,但现在却空空如也,只有熟悉的床和单调的摆设。房间的窗户是大开着的,不时会有稍微还有些凉的风吹进来。
看来那位猫耳少女已经不辞而别——虽然看起来像是逃跑。
果然像猫啊,而且是那种不亲人的猫,所以一醒来就跑掉了。羽天想。
把托盘放在屋内的桌上,羽天来到窗边。从这里可以望见平旷的金色田地,上面是农民种的油菜花,还有远处环村的山。
羽天翻过窗台,站在这个窗台外的屋檐上。
这个屋檐位于窗台下方,外观和其它常见的屋檐不太一样,它不是瓦片铺成而是由泥土铺在底板上,并且在上面种上了柔软的草坪。
屋檐的倾斜程度与地面相比并不是太斜,以至于即使人站在上面也不会滑下去,当然屋檐的牢固程度也是可以承受多个人的重量的。
这是羽天最喜欢待的地方之一,天气好的时候躺在上面可以发呆度过很长的时间。
他自然地躺下,沐浴着阳光,脑海里想着那个奇异少女的事情。
她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羽天对此并不在意,本来他和那位少女本来只是互为陌生人而已,就像在大街的十字路口,你走到街对面的过程必然会和许多人擦肩而过,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又会在意一个过客呢?
只是那位少女会给羽天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羽天好半天才想明白怎么回事。
大概是因为她和羽天捡回来的猫猫狗狗很像吧,没有归宿,也没有依靠,和可怜很可怜。
昨天袭击羽天的那两人说他们追她追了好几个月了,而且医生也说她有许多伤是长期积累下来的,那么想必她在这逃亡的路上有很多时间是孤独一人的,找不到依靠。
找不到拥抱取暖的人,黑夜里也找不到可以安心的怀抱或是家,就连残酷的世界也得她一个人面对。她是不是因为不愿意相信其他人才选择一醒来就走?
连一声‘再见’也没有就这样匆匆走了,走得那么安静又没留下任何痕迹,以至于羽天都没办法证明她在自己家待过。
可悲的是孤独的人同时也很倔强,他们一个个就像是一颗颗石头,周围的那群不孤单的人就像是水。
把石头丢进去,周围的水瞬间就会把石头淹没,那个环境是令人窒息的,发出的呐喊也会被掩盖。石头和水都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上,但却显得不那么和谐。
可一旦把石头丢进石头堆中,你会立刻找不到它,因为大家都一样,也没必要刻意去把谁找出来,大家都是孤独的个体。
羽天静静地想了很多,猫狗们突然叫起来了,羽天猜是医生来了,支起身子往下望,果然没猜错。
“哟,早啊,羽天。”医生拉开木栅栏门,高举一只手挥了挥,“开学第二天就翘课,真有你的。”
“早。”羽天整理好情绪,向医生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