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这天晚上的晚饭就在武家吃的,秋菊杀了只鸡。加了山茹当归炖上,又炒了好几个菜,还专门买了集市上的烧鸭,去酒坊买了一瓶梅子酒,招待赵氏。
秋菊本想把王大夫也叫来,可害怕他又找理由拒绝,所以拿了食堂,装了好些饭菜,先送到回春馆去了,然后才回来。
一家人热情相迎,赵氏觉得倍有面子,饭桌上就炫耀着自己把这几个孩子养得多好,每个孩子都有出息,一时间夸得自己赵家是清溪县里少有的能干人家。
秋菊有些脸红,偷偷看一眼婆婆,武大娘倒是一脸笑呵呵的笑,似乎不在意这些。她才稍微放心一点。
二喜沉默地吃着饭,压根没心情听饭桌上的人说了些什么,她满心满脑想的都是青扬现在的情况。
自己吃得好睡得好,可是他呢,他会不会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有没有遇到危险呢?
正想着呢,秋菊忽然打了个干呕,二喜回头去看,她惊慌地捂住嘴,一脸尴尬地跑了出去,快得如同一道闪电。
她还没跑到茅厕,就控制不住了,手扶着院子里的一根歪脖子柳树,心里翻江倒海的,把刚刚喝的半碗鸡汤全吐了出来。
担忧不已的二喜追了出来,拍起了秋菊姐的后背:“秋菊姐,咋了?吃坏肚子了?”
秋菊姐摇头,声音软弱无力:“我没事……可能那鸡汤太油了……”
还没说完,她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带着油的鸡汤,那股味道又涌了上来,秋菊俯下身子,又呕了几回。
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摆了摆手:“我、我没事……我进屋子里躺一下,二妹,你进去吃饭吧。”
二喜把她扶回了屋子里躺下,才重新回到饭桌前,武大哥马上问了起来:“怎么了?我去看看。”
二喜摇头:“没事,就干呕了几声,我估摸着是这几天太累了,所以有点反胃。”
“不行,她都呕了几回了,明天我就带她去回春馆看看去。”武云松说。
一旁的武大娘忽然面有喜意,她看了一眼赵氏:“你看咱们秋菊是不是有情况了呀?”
“这个……这么快的吗?”赵氏愣了一下,她倒没往这个方向想。
武大娘低声说:“可不是,我怀我家云松时,也是吐得可厉害了,一怀上就这样。”
二喜听他们这一分析,也觉得有点像,当时碧莲有喜的时候也是这症状的,她马上兴奋起来,马上对武大哥说:“嗯,明天一早你们就去看看,如果是的话,就不要秋菊姐东跑西跑了,让她好好待在家里,养好身体。”
武云松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他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儿就寻了个由头去屋里看起秋菊来。武云松看起来是个粗人,其实心细如发,他没敢说刚刚大家那番猜测,只问她好一些没有,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秋菊摇头:“我什么也不想吃,我就想睡觉,我困得要死。”
“那你快睡一会儿,有啥需要就叫我,我出去招呼客人。”武云松又叮嘱了几句。
秋菊无力地点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