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妮本就压抑了很久,这会儿再也忍不住,靠在二喜肩膀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知道,二喜姐,我会好好活着的。我弟弟妹妹还小,我如果死了,家里好多事情都没人做了。”
二喜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能如此想,便好。以后我找些活计,让你在家做,这样你一忙碌起来,就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事了。”
山妮感激地谢过,抹了抹眼泪:“可是二喜姐,二丫她……”
“二丫怎么了?”二喜皱眉:“我还没去看过她。”
“二喜姐,你去了也是无用,二丫她闭门不出,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她娘说,连饭也不吃。”山妮担忧不已:“她性子柔弱,胆子也小,怕是比我还难受!”
听起来就很愁,二喜不禁想,如果是在前世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如何?受了侵犯的姑娘会痛不欲生,但是也会坚强地站起来,活下去,可是她们,会吗?
她站在那里与山妮说了几句话,又帮她打回了水,这才往回走去,二丫的家与自家离得不远,她打算也去看看。
谁知,去的时候,根本没见着二丫。她家里人兴许是出去做活了,院门和房门关得紧紧的,二喜站在门口唤了几声都无人回应,这才慢慢地回到家里。
回去的时候,青扬并不在屋里,玉柔正拿了木盆,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她一边干活一边跟贺三婶子说着什么,两人都是笑意盈盈,看起来十分和睦。
二喜眼尖地瞥见自己和青扬昨日换下的衣物也在其中,马上伸手去拿:“玉柔妹妹,这些我们自己来便可,哪能让你洗呢?”
“没事啊,表嫂,你们那么忙,我多做一些事情,也是应该的。这些都洗好了,晾了就是了。”玉柔一脸的温柔无害。
二喜笑了笑,这么一来,倒是显得自己又懒又馋了,回家这一天,饭也是她做,衣服也是她洗,倒有点欺负她的意思了。
这边的贺三婶子问了起来:“二喜,大伯叫你们,所为何事?还有,青扬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
“他应是有事。大伯是说山妮二丫与小毛豆的事。”二喜回答道。
贺三婶子啧啧一声:“小毛豆有啥可说的,等到张大勇回来,将孩子还他便是。至于那两个姑娘,二喜,你也少管那些闲事,自己有自己的命。”
二喜没与她争辩,点了点头就进了屋里。
这一天,过得还算平静,青扬午饭之时便回来了,说是去村子里那几个受伤严重的人家去看了看,诊治了一番。
“福顺的伤情最为严重,虽然早前已做处理,可是伤口有溃烂的迹象,刚刚处理了一番,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转。”青扬拿起皂角粉仔细地清洗双手。
二喜回忆起,福顺应该就是那个肚皮被扎破的那男人,她想想有些后怕:“只愿此番风波后,以后都能太太平平的。”
青扬将手擦干,站了起来,抚住了二喜的肩膀:“答应我,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别再冒险了,不然我会担心得要死!”
二喜心里暖暖的,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几遍了。”
晚上两人坐在院子时说话,商量起了今后的事情,二喜首先说:“我今天去山妮家看过她了,她倒是挺坚强的,只是还得为她寻些事做,一旦忙碌起来,就没功夫胡思乱想了,我本想把她带去集市,让她帮我做事,后来一想,她家里又离不得她。”
“二喜,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已经开春了,我们医馆急需一批药材作为补充,她若是愿意,可以在后山处采一些,我们都收。”青扬说道。
二喜嘻嘻一笑:“那我明天跟她说说,还有,如果她愿意,也可以帮我养兔子嘛,店铺里冷吃兔卖得极好,我总在别人那里买,还不知自己人弄呢。我看她家外面有一大片荒地,搭两个窝棚,事情不就解决了?”
两人兴兴头头地聊了起来,又说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了,后天就得回集市去,无论是医馆还是店铺,都许久未去了。
“对了,明天还得去后山看看赵花花呢,我这么久没出现,她别以为我失踪了才好。”二喜又补充道。
两人聊得欢快,殊不知暗处有一双眼睛已经默默凝视了他们许久,那人手里的帕子都不知道绞了多少回,恨不得化为利器掷出去,阻挠他们对视的眼神……
第二天,二喜与青扬一大早就准备了一些东西,上了山,开了春,山上的雪早就融化了,林子里还透着丝丝寒意,偶尔可见树木冒出了新芽,山上的小溪也传来了潺潺声,一副春天来了的景象。
二喜一时兴起,拉起青扬去看自己以前挖的那些陷阱,顺便寻一寻溪流边的野鸭蛋,可是除了一些新冒出的野草,也没什么收获。
“大概动物也需要休生养息吧,嘿嘿。”二喜不以为意:“走,我们去看赵花花去。”
上山的时候,赵花花正在溪流边浣洗了两件衣服,她弄了些皂角粉胡乱揉搓了一翻,然后把衣服放在溪流里冲洗了几下,再拿出来时,就干净得很了。
她刚刚站起身来,就瞧见了背着背篓上山的青扬二喜两人。
赵花花时常见到青扬,也没那么害怕了,她端着木盆,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二喜喜梭梭地挽起她的手,问起她的近况,赵花花都说挺好的。
其实……也说不上好不好,虽然天气冷了,这山上啥也没有,可是竹屋里却储存了不少食物,过冬绰绰有余,加上,那个凶巴巴的男人偶尔会拿一些米呀面呀肉呀的东西过来……
只不过,那个男人有许久没来过了,估计觉得欠她的都还清了吧?赵花花撇撇嘴,果然就是一个斤斤计较会算计的男人。
赵花花想着想着,又会觉得有点失落,她偶尔会想起那男人在这里的那几天,貌似也不那么讨厌。
不过这事她可没敢跟二喜说,不然以她的性子,必定大惊小怪,叨叨叨地也烦人不是?赵花花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