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因为林大夫和青扬回来,大家都有点聚餐的意思,晚上也都留在了医馆吃饭。二喜和秋菊也做了不少菜,满满地摆了一桌子,引得人食指大动。
吃饭的时候,气氛和谐,林大夫打趣地讲着这次去认诊的所见所闻,比如说有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男人,总是说自己的脚有问题,走路怎么都不得劲,结果一检查,却是常年把两只鞋穿反,左脚穿到右脚,走路能正常就怪了。
还有一个怀胎五月的妇人,问他,自己的腹中为啥没有动静,不是说四五月就会胎动吗?
林大夫看了看她的模样,这妇人身材肥胖,腹部也很突出,让她伸出手来把了脉,这一把脉,瞬间一惊,这妇人哪有怀孕。
女人急了,说明明没有来月事,怎么可能没怀孕?林大夫又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这女人已经四十有余,月事正巧没了,恰值发胖,才会引起这样的误解。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整个场面有点像医学研讨会,二喜却坐在一旁闷闷不乐,既是因为青扬的事,又是因为林大夫说的事。
她瞬间联想到了自己,吃药都吃了那么久了,却一点用也没有,会不会也跟那妇人一样……
所以一顿饭下来,她也没说几句话,身边的青扬看了她好几眼,往她碗里也挟了几筷子菜,嘴里还说:“别想着减肥。“
二喜正要虚伪地说一句自己没想减肥时,他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也减不下来。”
二喜一怒,很想回怼他几句,抬头一眼,好几个人都在往这边看,马上把话憋了回去,想着到了晚上,再来收拾这红杏出墙又恶语相向的男人。
晚饭后,大家陆续离开,苏大姐勤快地和秋菊一起收拾碗筷,二喜要去,也被她们笑着赶出了厨房,说她做饭累了好一阵了,洗碗这点小事,她们两个人干着跟玩似的,让她不必操心了。
而且,贺公子既然回来了,小两口可以说说话嘛!言语间苏大姐调侃起来。
二喜心里哼了一声,说话……是,是要说话,这死男人再不教训就要翻天了,居然敢背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搭讪了,再厉害一点岂不是要上天?
她想了想,大力甩下了抹布,在水井边洗了洗手就去了前厅,打算给贺青扬一个下马威,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她来势汹光,步伐也快了许多,走到前厅,砰地一声推开门,声音也比平常大了许多:“贺青扬,你在里面不?”
贺青扬正在归整剩余的药材,听见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笑意,出门在外两天,时常在想她。吃饭的时候瞧见她,好像又瘦了一些,不似前些天的圆润了,青扬有些不大满意。
“进来吧,给我帮帮忙。”贺青扬的声音温柔得很。
二喜心里一颤,下意识地答道:“我来了。”
说了之后才发现不对劲,自己为啥要这么狗腿就就贴上去?自己不是找他算账来的吗?她马上吸了吸鼻子,站在药铺门口:“有活自己干,为啥要我帮忙?我挣的可是厨娘的月钱,是不管这药铺的事的。”
贺青扬惊讶地看着她:“二喜,你居然不喜欢摆弄药材了?不是可以顺道偷吃一点桂圆枣子的吗?”
他上前摸了摸二喜的额头,温温柔柔地说:“没发热啊……”
二喜哼了一声,甩掉他的手:“本来就没事,你这破爪子离我远点,指不定摸了哪个莺莺燕燕的。”
贺青扬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想起了下午医馆门口之事,他弯弯嘴角,忽然觉得心情很好,他家二喜这是吃醋了。
他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挨在自己身边,低声地解释道:“那个姑娘我真的不认识,她有几次来过,也送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我都不曾收过。”
二喜一脸委屈:“你骗人,那些小荷包什么的你是没收,可是桃花节的时候,她还来送了两枝花,就放在桌上,你也没有扔出去。还有上上周,她又让小丫鬟送了一盒子糕饼来,你也没有甩掉……”
贺青扬皱了皱眉:“有这事?桃花节不是三月的事么?那时……我记得你也在的。”
“是啊,我不在怎么会知道你们之间的猫腻。”二喜越想越委屈,她就恨自己记性太好,为啥记得那么清楚呢。
“糕饼的事,我是记得的,当时是有一个小丫鬟送过来,说是她们小姐的心意,估摸是哪位病人吧,我就让铁牛把那饼子分给病人了。”贺青扬一脸无辜。
二喜说无可说,开始胡搅蛮缠起来:“除了这个姑娘,还有东边胡掌柜家的闺女,也时不时来药铺。还有杨乡绅的小女儿,也是,我瞧见她来过两回了,还拿了书让你帮着指点,跟我那妹妹赵三宝一样……”
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有的没的都说了一通,甚至把门口卖鸡蛋的妇人、集市口卖包子的媳妇也说了一遍,反正就是说贺青扬与她们说话了,看着十分亲密一类的……
贺青扬越听越觉得好笑,以前还觉得二喜大大咧咧不想事儿呢,没想到这一桩一桩的竟是记得清清楚楚,他就奇怪了,二喜经常在后厨呢,哪有空天天来守着他看的?
他这般想着,也就问了,二喜一不留神,脱口而出:“都是铁……”
说了一半马上反应了过来,自己怎么可以把铁牛暴露出去?于是她冷静道:“我自己瞧见的,我眼睛可尖了!”
贺青扬被她的蠢萌逗笑了:“你这么不想我和别的女人说话,岂不是要把我关在屋里,或者直接揣进口袋绑在身上?”
二喜哼了一声:“我才不想,这种到处勾搭的死男人,我才不要呢!”
“二喜,你居然这样说我……”贺青扬有些不快,好看的眉头颦了起来。
这样的青扬面带忧愁,脸上也没有了平常的云淡风清,这副忧郁美男的样子莫名地让二喜有些心疼,她呸了一口,暗自告诉自己,不要被男人的美色诱惑住,一定得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