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蔼笑起来,给他舀了勺参汤,嘴里说着:“怎么吃这么少?快喝点儿汤,趁热乎,喝了暖身子。”
用瓷勺将汤喝完,景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情有些无奈:“儿臣已经喝完了,您该开始谈正事儿了吧?”
她越是打马虎眼,越说明有麻烦缠身。
听他这么直接,太后也放弃了和他绕圈子的想法,她把脸一板,对皇帝说:“关于琛贵妃的流言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琛儿一直在宫里休养。”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显得非常诚恳。
太后一脸冷漠:“哀家问了御医,他们都没去披花宫诊过脉。”
景珏笑说:“琛儿是受惊过度,不用开药,卧床静养即可…”
“皇上!”她厉声止住他接下来的话。
他立即噤声,默默等待母后即将爆发的情绪。
太后毕竟上了年纪,哪怕精心妆点,仍遮不住泛青的脸颊。她拍了拍胸口,急急喘了声,没好气地说:“被贼人掳走十几日之久,谁知道她有没有被…玷污。”
糟蹋这个词她说不出口,话到嘴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即便如此,这话说得仍不好听。但再难听,她也要把事情讲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呢?”景珏反问。
她一口怒气涌到胸口,差点没被气死。
“什么所以不所以,皇家的体面最重要,如何能让一个名声不洁的女子当贵妃?”
许是怕皇帝抵触情绪太甚,太后决定让一步,勉强说道:“哀家知道你喜欢她,事已至此,做个贵妃也就够了。立后人选恐怕还要再商议商议…”
皇帝似笑非笑地盯住她,看得太后直发怵。
她拧着眉毛问他:“你总盯着哀家,是想把我吃了不成?”
景珏又动了筷子,给自己夹了块豆腐,慢慢咀嚼。
食毕,抬头微笑,道:“您是母亲,儿臣吃什么也不会吃您。我在看母后是否有两颗心、四只眼睛。”
太后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云里雾里地说:“莫不是吃错了药?哀家又不是怪物,怎么会长两颗心、四只眼?”
“那为何用两种截然不同的标准来判断琛儿与贤妃?要说不洁,谁都比不过贤妃吧…”
“你为何拿贤妃和她比?”她生气地说。
景珏‘哦’了声,道:“是儿臣不对,贵妃如此貌美可人,确非贤妃能比肩的。”
“…哀家看你是中了徐家女子的迷魂毒!”太后顺了顺气,很不乐意他这种态度,“话说回来,你不是答应哀家不再提这事儿吗?如今怎的旧事重提。”
皇帝摊手,无辜地说:“并非儿臣刻意找茬,是您非要逼我冷落贵妃,儿臣委屈,不得不提。”
“混账!他…他毕竟是你哥哥,和外面那些贼人一样吗?”
她这样说,景珏都快憋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