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方爱芹回来吃了芋圆,也说是十分好吃,苏文真便想着以后做芋圆卖,然而镇上木薯粉几乎没有,因此差不多到第二天早上,苏文真便歇了心思。
吹吹打打闹了两天,第三天一早便是出殡的日子。苏文真姐妹三个天还没亮便洗漱了,换了衣服,戴了白帽子。因着方爱芹已经跟苏建国离婚,所以也不必披麻戴孝,只像普通亲戚一般。
方爱芹从柜子里头拿出二十块钱,又拿出一条白布条子,道:“真真,毕竟她也是你们的奶奶,血浓于水,你看我们出二十块钱分子可合适?”
苏文真点了点头,道:“妈说合适就合适,反正这二十块钱对于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不过……”苏文真顿了顿,上去柜子那里又拿了一条白布出来,接过方爱芹手上的份子就分成了两半,接着道:“既然我们以孙女的名义去,妈以故交的身份去,自然要两份份子。”
方爱芹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全。”说着便要去接那份子钱,然而苏文真却只递给了她一个。
“真真,你这是为何?”
苏文真道:“一份妈给,一份我给。省得两份变成一份了。”
方爱芹点了点头,说了“好”。
四人到苏家时亲戚都还没有来齐,只来了几个苏建国辈分上的男丁,坐在灵棚下面喝着茶。灵堂之上苏建邦、苏建国、苏杜氏和苏宏利都跪在那里打着盹,灵案上摆着苏太婆生前的照片和香案、纸扎的童男童女,香案后面用帘子遮住了,后头就是棺材。。
方爱芹不好过去叫那两个男人,只好过去拍了拍苏杜氏,道:“弟妹,我们来了。”
苏杜氏被她一拍吓了一跳,这才醒了过来,见了她们,拍了拍胸脯道:“来就来了,吓人干什么?”说着便伸出了手。
方爱芹知道她是要份子钱,但是没想到她这么不遮掩,赤裸裸地伸出手了。便也只好将那十块钱的份子递上去。一边叫着苏文真过来给钱。
苏文真走了过来,摸遍了全身的口袋,一拍脑袋道:“哎呀,你们看我这记性,定是出门的时候忘记拿了。婶子,一会儿等送殡回来路过我再去拿吧。这会儿马上就要走了呢。”
正说着,外头的喇叭声响了起来,吹过两遍,便要出殡了。陆陆续续也有不少送殡的亲友过来了。
苏杜氏脸上有些不快,但是已经拿了方爱芹的十块钱也就没那么不舒服了。“行吧,这会儿也要出去招呼着了。”说着忙爬起来,走过去拍醒了苏建国和苏建邦,自己先出去了。
苏文真拉了方爱芹道:“妈,我们也出去吧。小雨她们还都在外头呢。”
方爱芹念着女儿,便要跟着往外头走,还没走出门,只听身后苏建国喊道:“爱芹,你别走。”
这一声声音很是大,虽说外头喇叭声音响,门口几个亲戚却也都听见了。
方爱芹不好不理他就走,只好扭过身道:“你叫我有事吗?”
苏建国见她还肯理会,嘴角颤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只好道:“没事,我没想到真的是你来了。”
方爱芹笑了笑,说了句“节哀”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