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撩裙摆飞速下了台阶。
其实卢月打心底里并不想跟徐阶多接触,尽管一开始是他救了自己,可这个人每次都能一眼看穿她,好像她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变得无所遁形,这太可怕了,而那最初的好感便也在后来被一点点消磨淡去。
这人若不是跟谢齐安是一伙的还好,若是一伙的那她所做一切便就成了无用的笑话。
徐阶站在原地,眼见着月白色裙裾在眼前荡开,而后拐过小径,在眼前消失不见,他脸上的笑意这才消失。
转身,去寻刚刚那只差点被卢月捉住的鸽子。
经常会有一些迷路了的鸽子会栖息在白马寺的院墙上,后来来的数目多了,方丈便专门在墙角搭建了一个小木屋,来供这些迷路的信鸽栖息。
徐阶是一次偶然发现了这里的。在京中只有京中要员家中才可豢养信鸽,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他便将自己的信鸽也混在其中。
此刻他伸手从那鸽子的羽毛掩映处取下一纸薄绢,展开,上面只写了八个字。
“诸事已定,静待君归!”
徐阶的嘴边慢慢绽出一个笑容。
卢月回去后见时辰也差不多,便吩咐启程回宫去。
谢齐安明显看出卢月脸上的神色黑沉,其实好像自打从年节那次宴会过后,承平公主就对他表现出很明显的厌恶。
或许是因为自己上次宴会上出了丑,令她觉得颜面受损?
可他有好几次想要开口向承平公主赔罪,每次她都不给他这个机会。就像这次,他本来已经准备好,寻机向她道歉的,但每次只要两人单独相处,她总会借机避开。
谢齐安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从前那个日日缠着他,吵嚷着要嫁他的承平公主好像变了。
回程的马车行的很慢,因为承平公主说觉得马车太过摇晃。一行人便只好慢慢往前,白马寺虽是在京郊,可距离城门却有七八里路,况且天黑后城门就会关闭,照这个速度走下去,他们能赶在城门关闭后回城吗?
众人虽心有担忧,却谁也不敢开口。
马车里卢月斜斜靠在软垫上,正闭目养神。
四周安静极了,耳边便唯余车马行驶声和马蹄的踢踏声。
也不知走了多久,卢月忽然睁开了双眼,向一旁的小词问道:“走到哪里了?”
小词侧身半掀开车帘,去问外头的人,没一会儿就重新坐了回来。
“公主已经行了有一半的路程了。”
卢月淡淡“嗯”了声,却似在沉思着什么,小词觑着她面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便说!”
小词得了这话,才吞吞吐吐开口道:“公主,这外面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得赶在天黑前进城,不然……”
“你去让马车停一下。”
“嗯,啊?”
小词怀疑自己听错了,这马上天都要黑了,这个时候不赶紧进城反而停下马车。
“我头上的金簪不见了。”
小词也慌了,“公主,那可是皇后娘娘留给您的。”
“你去叫谢齐安过来。”
“是,公主。”
但其实根本用不着小词去前头叫人,马车一停下,谢齐安就勒马回转,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他们的马车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