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时刻骤然反扑,沈康时从关汀下意识的举动中,忽而有些体察了关汀那么多的情绪。
原来这样委屈吗。
沈康时心脏被一些奇怪的情绪冲刷着,变得不像自己。
他放柔了声音,说:“这是你家,你住了十几年的家。”
关汀眼神雾蒙蒙的,茫然地看着他。
沈康时说:“你不用走,这是你家。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好不好?”
沈康时是这样的纡尊降贵,从没想过关汀有拒绝他的可能。
可他没想到,关汀盯着他,眼睛里忽然蓄满了水珠。
——“你滚。”
沈康时:“……?”
沈康时轻轻揉着眉,语气压抑着,道:“你是不是还没醒?”
关汀没来得及说话,沈康时的手机忽然来了铃声。
是从未响起过的、专属于柳亦久的铃声。
沈康时一边觉得陌生,一边手比心快,接通了电话。
“喂?亦久。”沈康时说。
寂静的房间里,柳亦久的声音清晰到有了回音。
“喂?康时,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关汀忽然安静了下来,眼神有些哀伤。
沈康时看着关汀表情,不知为何忽然心惊,仿佛自己在此刻糟蹋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柳亦久在电话那头连声喊:“康时?康时?听得到吗?”
沈康时只得回过神来,说:“听得到。好久不见。”
柳亦久声音明媚,似乎带着笑:“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忘记国内是晚上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沈康时说:“有什么事么?”
柳亦久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过段时间打算回国了。院子里那些人打电话过来,非说要跟那群人聚一聚。他们说没人联系得上你,让我问一问。”
沈康时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所谓院子里的人,都是些不成器的二代。整天在群里说些不着四六的事情,还想拉沈康时“投资”。前些天在群里说想抱柳亦久大腿,要聚一聚,但无论柳亦久还是他,都从没回应过。
关汀安静地呆在原地,忽然觉得难堪极了。
他站在自己的房子里,听沈康时和他的老相好叙旧。他该避嫌,可这世界哪有遮风挡雨的地方?
有些反胃,可关汀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只有一股酸水,仿佛要冲上脑门。
沈康时一直盯着关汀,此时也顾不得思考柳亦久在说什么,随意应道:“好的,知道了。”
关汀闭上眼睛,心脏仿佛彻底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