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不错!」周博士其实只是以采诗为名,来宣扬心学和泰州学派的,没想真的采到诗。
如今采到这首不错的诗,还是一个孩子所写,不禁有点惊喜了。
「你如此年纪,就有这等诗才,这等见识,实属不易!自古神童,不过如此了。难得,难得。」
朱寅赶紧叉手行礼道:
「孩儿朱寅,谢博士老爷谬赞。孩儿不过是麒麟楦丶辽东家而已。博士老爷之言,愧不敢当。『」
周博士抚须微笑,越发满意的点头道:「你这小儿早慧老成,似此宁馨儿:
何必谦虚。」
「老夫问你,师长也习心学麽?」
朱寅回答:「先父曾习心学,引以为圭泉。」」
周博士又问:「可有科场之意?考过县试麽?』」
朱寅老实回答:「不曾。」
周博士道:「好好读书。」
周围的人见到朱寅当场就作了一首诗,引得周博士青睐,都很是惊讶。
这孩子,才十岁吧?
神童啊!
宁采薇却是毫不奇怪,她知道朱寅喜欢文史,是有基础的。
庄姝也不奇怪,反而有点得意。
朱寅表现的越出色,就越证明她的眼光没错。
唐蓉却是小口微张,深深看了朱寅一眼。
她也写诗,对心学和泰州学派也有一点了解,但这种诗,她真写不出来。
可朱寅却能。
还真是神童。果然,庄姝这妮子眼睛还是那麽毒。
正在这时,忽然东边又是一阵喧闹,一群应天府的学子,簇拥着一个白胖的青袍官员前来。
正是应天府学教授(校长),日常掌管夫子庙的庙祝官。
同样是从八品的学官。
他身后跟着的,赫然就有之前的三个学子。
「周兄!」府学教授神色不渝,「你不在南雍教学授业,跑到夫子庙东房来宣扬泰州学,合适麽?」
他向来是仇视心学的。至于为何仇视,那就不可对人言了。
仇视心学的人很多,但理由却不尽相同。拥护心学的同样很多,理由却是大差不差。
府学教授拱拱手,「改日再去国子监,给周兄赔罪。今日节日,庙中不便,
在下就不送了。』」
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完全不管官场规矩了。
两个百姓眼中的大人物,居然当众对峙,有失官体,实属罕见。
朱寅见状毫不奇怪。
说起来,国子监是应天府学的上级,可明朝的学派思想斗争十分激烈,这教授也是从八品,完全可以不给周博士面子。
周博士固然是上级单位的官员,可府学教授是下级单位的一把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