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太蠢了。”她说。
海见川忽略她损人的语调:“那时候问到你之前的搭档,你说你把他做掉了,我还以为你说真的呢,搞得我有段时间真的挺怕你的。”
郁潜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脖子:“你怕我是应该的。”
“那只是正常的重伤后心理创伤罢了。”他摆摆手,“不过确实很吓人,我当时以为我们俩都要死那儿了。”
他现在都还记得脖子被割断血流不止的痛苦,与无法呼吸气管里涌出的血。
沉默了一会。
他突然说:“刚认识的那时候所有人都还在呢。”
郁潜不知道他指的是谁,是渐行渐远的塞弥,还是已经没命的祁游。
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几乎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
“你知道我今天回到之前的福利院去,那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啊。”他说,“感觉现在和之前呆的不是一个世界一样,你懂吗?”
郁潜猜他是想说割裂感,但贫乏的语言让他只能问你懂吗。
“有这种感觉很正常,毕竟生活早已经和之前天翻地覆了。”她说。
现实世界离得仿佛越来越远。
准确的来说,是对于大部分人的现实世界。
他们已经开始接触世界的真相,从虚假梦幻的娱乐中脱离出来,以完全不一样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
就像是有钱人的审视目光落在穷人身上一样。
这与强者俯视弱者的目光相似极了。
海见川接着说:“我还看见了之前总是骂我的院长和老师,他们现在看见我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
他再次感慨:“没想到我也有出名的一天啊。”
郁潜觉得再说下去就又要到追忆往昔的环节了。
她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建议你不要往下说了,上一个和我倾诉过往的人,下场可不太好。”
海见川立马给嘴巴拉上拉链。
无言地走过一条街道。
他又开口了:“上一个是不是老祁?”
“嗯?”
“上一个和你倾诉过往的人。”
郁潜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之前的话题:“对。”
他又沉默了一会:“老祁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