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两人感慨万千的同时,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尤其是冯去疾,心中除了不是滋味以外,还有一些苦楚与颓然。
毕竟这样离开相位,不但丢颜面更不知会被后人如何记载。
“左相已经走了,赶紧跟上去吧。”
看到李斯再次迈步,冯劫敛了敛心思,低声招呼一句,迈步跟了上去。
但走了几步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冯劫转过身脸色无奈道:“别再胡乱琢磨了。
以后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好才是最重要。”
冯去疾先将目光落在了渐行渐远的李斯身上。
待李斯走得更远些,冯去疾才缓缓苦笑道:“没胡乱琢磨。
是我确实有些跟不上陛下的步子了。
或许我这个时候告老,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冯劫隐晦地朝身后指了指,“李斯都没这个心思,你这么想做什么。”
顿了顿,冯劫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李斯方才那番说辞,三岁孩童都知道打了什么心思。
你有心思琢磨旁的,还不如琢磨琢磨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冯家又不是只有你我在朝堂,总归要为毋择想想。”
听到这个话茬,冯去疾才打起了些精神,缓缓迈步向前走了一段,轻蹙着眉头道:“李斯的心思谁都能看出,可这也确实是个阳谋。
大半个朝堂算是被黄品与杨端和给得罪了。
冯家若是不与他们一样,于国债上只出家资而不要抵偿将黄品给架起来,陛下心中定然更为不满。
可若与黄品一样,又定然会有风言风语诟病冯家。
着实是不太好选。
依你来看,你觉得该如何行事。”
冯劫沉思了一阵,轻叹一声道:“黄品如何行事,咱们就如何行事。
旁人愿意怎么想,怎么去说,都随旁人。
冯家的每一个半两钱儿都是干干净净得来。
何况咱们出家资就是在鼎力支持国债之事,从中获利也是应该的。”
冯去疾拧着眉头没吭声。
在他看来这样行事就是在迎合黄品。
而且还不会被黄品所领情,也会被人看做冯家也开始趋利。
再者,他还没离了相位,跟黄品一样把人都得罪了,以后更没法做事。
冯劫知晓冯去疾是怎么想的,重重叹了口气道:“既然拿不定主意,那就先追上李斯,看看旁人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