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记忆中那张脸,她还是有几分印象。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时,反正也睡不着了,她干脆起身穿好衣服,自己研了墨,取了纸张,一点点临摹记忆中那张有些模糊的脸。
少年救了她,却连个姓名都没有留下。
从火里跑出去后,她与父皇说了那名想致她于死地的宫人,却隐瞒了那位提剑的少年。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真实。
而那之后,她也未曾在宫中见过那个少年。
他的出现,就好像是一场梦。
起火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因为那宫人已经死在了火里,谁也不知道那名宫人为何那么胆大。
她偶然间听到别的宫人闲聊说起,当夜根本就没有人去救火,所以才让火势烧的那么旺,那么大,最后救不了,将一座完整的寝宫烧成了灰烬。
宫人们说,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在里面,而他们都被召集去了别处。
或许,她那天晚上若是没逃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宁安公主身葬火海。
以前的皇甫风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杀她,也不明白这场阴谋是针对她。
现在一切都摆在眼前,在看看从前,什么都明了了。
她现如今年满十六,十岁那年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取得宁安公主之位。
因着那大火并没有烧死她,反而让她对宫人警惕了许多,所以才一直没有机会下手,生生等了近六年吧。
这次,她因为母妃离宫,遇到了流民。
再之后,她因为信任秦若阳跟着他回京,一路吃尽苦头,被秦若阳‘悉心照料’,却在临入京时‘临危受命’。
现如今看来,那些流民不是流民,所谓的临危受命也只是不想让她回宫。
只怕那时候,宫中的‘宁安公主’早就已经住进了她的寝宫。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的。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胡婶儿过来给她送吃的,目光落在她手肘下压着的纸张,露出几分异样的神情。
风叶见此,小声询问道:“胡婶儿瞧着可是眼熟?”
她没问这是谁。
直接问,岂不是表明了自己不知道这是何人,画是她画的,却不知道是谁,恐怕要惹胡婶儿疑心,自己就问不出来什么了。
与其直接问,不如套话。
“哎呀,姑娘虽然能说话了,但还是要少说些好。”
她笑着放下食盒,拿起纸张,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笑道:“姑娘的手真巧,当家的年少时这模样被你画的,画的。。。。。。。。。。。。”她似乎在努力想形容词,片刻之后才接着道:“入木三分。”
当家的?!
风叶看着那张纸,心中无数疑惑翻涌。
这个当家的,指的是闻举吗?
“姑娘,我前些日子听寨子里的先生说过的词,用在此处可好?可还合适?”
风叶回神,对上胡婶儿的笑脸:“嗯,好,合适。”
喝完了粥,嗓子也缓过来了些,风叶拉住准备离开的胡婶儿:“胡婶儿,我想见闻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