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太子下了令,将他们二人软禁起来。
于是北堂靖与陌颜被带回燕太子营帐之后,便立刻被关进了一处院落中。
“我还以为他们会放我们走呢。”陌颜望着重兵把守的院门,惆怅地道。
她满心期待地跑到北堂靖面前道,“若是你想带我们走,一定很容易吧?”
北堂靖此时正悠然自得地仰面靠在院中树下的靠椅上乘凉,闭着眼,满脸的惬意自得。
头顶梧桐的叶影投在他脸上,明灭可见,细碎斑驳。
陌颜看得有趣,伸手去捏他鼻子,他呼吸受阻,便微微张开唇瓣呼吸,可偏偏就是不睁开眼。
她觉得无聊,便走开去了。
他反倒睁眼坐了起来,略一迟疑,叫住她道,“你不生气么?”
陌颜好奇,“生什么气?”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白虎涧一事,你不怪我么?”
“当时确实是有一点生气的,然而后来想了想,北堂枫这人总令人防不胜防,你会不会是采取过防范措施,然而并未起到作用?”
北堂御听完这话,眼中便爬上了几丝感激,定定地看了她半天,连枯叶落在发上也不知。
半晌,他终于垂眸道,“是了,听当时侥幸逃回来的人说,他们接到撤退命令之后,本来是打算沿崖壁离开的,缒绳而下,他们都已经练过成百上千次的,本来完全没有问题。”
“莫非是遇到了强敌?”陌颜想到了她被擒时的离奇遭遇。
“笙儿果真心思玲珑,我要说什么你都知道,”北堂靖笑得有些许宽慰,“是的,似乎有人比他们还快,似乎是有着同样的人数,同一时间使他们全部毙命。”
陌颜走过去,轻轻地帮他择下落在发上的落叶,“那也就是说,我那天夜晚在白虎涧回军营的路上被袭,也是同样的强敌所为?”
陌颜本来因为自己技不如人而被擒感觉有点沮丧,但一听说北堂靖也被算计了,心中便宽慰起来。
“打什么小算盘呢?”那枚梧桐叶不知怎地就被抢到了他手里,此刻正被他用来轻扫陌颜的鼻尖。
陌颜打了个喷嚏,故意冷下脸来道,“大营中情况如何,难道你不担心么?还在这假装被软禁来躲清闲?”
“我们现在,只是在等,等何时燕军遭到楚军攻击了,大营便安全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可你是主帅。”
北堂靖向后躺倒在靠椅上,再一次惬意地将双手枕在了脑后,双眼却是一片清明,“放心,都安排好了,孤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这院子是燕军在边城临时征用的,主要就是用来软禁北堂靖与陌颜。
小院中一阵阵微风拂过,头顶是一棵巨大的梧桐,偶尔有两三片叶子飘下。
陌颜纷纷将宽大的梧桐落叶接住,一片一片地摆在闭目休息的北堂靖的眼睛上,嘴巴上,北堂靖好像真的睡着了,陌颜如此捉弄他,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陌颜看着北堂靖嘴巴上的叶子被他的鼻息扰得微微颤动,仿佛是一只通体碧绿的蛙在扭来扭去。
陌颜也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想象力来,只好捂着嘴强忍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