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神仙均推说有事,纷纷起身告辞,天帝出言挽留也无用。
药王跑得最快,他常年与草药丹炉为伴,最不喜与俗务打交道,急匆匆地说了一个一听上去就像是编的理由,他说想起来丹房中炼了一炉“真元丹”,怕炼丹童子照看不周,要赶回去亲自盯着,说完就忙不迭跑了,不一会儿其余仙家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我躲在白玉柱子后面偷听了一会儿。
天帝气极了:“去,让遣云宫的执法天官把云华和那个凡人都给我抓回来!这一次,我一定要对她处以严刑!”
“陛下,”天后心疼女儿,苦苦哀求:“上次云儿上九幽台受了九十九下长恨鞭,至今伤都没好全,你还要抓她,你这是要云儿死啊!”
“她,她,”天帝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把天庭的脸都给丢光了!留她何用!”
天后泪流满面:“可她是陛下的亲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纵使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好,陛下要罚,就罚我吧!”
“你”天帝用颤抖的手指着天后:“就是因为你的纵容,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一旁的鹤青闻言,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行礼道:“父君,儿臣愿意跑一趟,去把云华找回来。”
“青儿,你”天帝面露难色:“你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好不容易得胜归来,怎好叫你为了这种事再跑一趟”
“父君,”鹤青叩首道:“云华是我的妹妹,还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的事呢?等我把她找回来,有什么事,我们一家尽可以商量着来。”
鹤青见天帝盛怒未消,又说:“父君,儿臣平定蛮荒,父君许诺儿臣一个奖赏,不如就赏儿臣去找回云华吧。”
天帝知道三兄妹自小亲厚,关系很好,听他这样说,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点头答应了。
鹤青招来金乌鸟,纵身跳上鸟背,一声嘶鸣后,金乌扇动翅膀,飞走了。
热闹瞧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于是我也悄然离开了武神宫,又到四处转了转,还是没有找到到栎鸟,正盘算着要怎么回去,忽见前方不远处路过几个头戴垂冠的仙子仙君,手里拿着竹简,飘飘若仙,目光不由得被吸引,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宫殿,宫殿的匾额题着三个字:天神院。
我天生就比较乐观,想着反正我都回不去,好不容易来一次天宫,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而且我对这个叫天神院的地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二话不说,故技重施,化作学生模样跟他们混了进去。
总感觉这几年,我学的最有用的就是这变身术了,还是蕊芝被我缠不过,闲来无事教我的。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儿原来是天宫的学堂,门口摆着一尊女神像,正是我刚刚见到的天后娘娘。
“天之道,日月星河运转,山河江海循环,身根法幻化,修身以俟,方可心神智通,悉能分辨了听。”
学堂的书院里内放着几排书桌,里面坐着几排学生,在那里摇头晃脑念着。
堂上一个鹤眉白须的老神仙正打瞌睡,两个调皮的仙君见他酣睡太熟,大着胆子跑上去扯他的胡子,甚至还在老神仙的脸上画乌龟。
我看得入神,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就怕老神仙忽然醒来。
老神仙打了个呼噜,把自己打醒了,两个人吓了一跳,施了个瞬移的法术回到位子上,居然没被发现,老神仙问:“念完了吗?念完了我们学下一章。”
学生们见到老神仙脸上的乌龟,顿时哄堂大笑,老神仙有些莫名其妙:“肃静,肃静!学堂之上,岂能失仪?”
“夫子,学堂之上,难道能打瞌睡吗?”底下,一个牙尖嘴利的学生反问。
老神仙愣了愣,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
这世间大概是和平得太久了,这些准天官们在此修炼法术,却只能用在恶作剧上。
我既不屑,又瞧着有趣,禁不住哼出了声。
谁知老神仙忽然朗声问道:“谁在那里?”
我一惊,心想,糟糕,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