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芙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祁渊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让她从身上下去。
“你胆子可真不小。”
祁渊总是这么说她胆子大,但其实沈珈芙每次这么大胆地同祁渊说话都是在心里权衡了一番,猜想说出的话不会引得祁渊不悦才敢开口的,但她也不是每次都能猜到祁渊的心思。
沈珈芙站到一旁去,想再拿起墨条,手却被祁渊抓着带了回来。
“叫你磨会儿墨都能可怜巴巴地喊累,朕不是心疼你吗,哪还能叫你再站着,坐那儿去。”祁渊指了指下面的座椅,叫沈珈芙过去。
下方的座椅整整齐齐地摆在左右两边,沈珈芙走过去,寻了个离桌案近些的位置坐下来。
她倒是想回去,可祁渊像是没准备让她现在就回去。
没等多久,刘公公进来问了膳,沈珈芙等着和祁渊用过了膳才回芙蓉苑。
她下午就叫人选了布料来,在外边的院子里摆了一张小桌,靠在躺椅上借着日光绣香囊。
院子里的芙蓉花开得正好,阳光照在她身上叫人的心都不自觉地安定了下来。
容美人进来的时候正好对上这一幕,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望着沈珈芙的模样有些失神,她在想,当初第一次在寿康宫见到沈珈芙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吗?
不,那时候的沈珈芙虽然给人的感觉自然亲近,但也提不起威胁,她那时知道陛下偏爱什么样的容色,笃定陛下不会对沈珈芙感兴趣。
但是现在……
容美人看着沈珈芙,早已收回了之前对她的猜测,这位玉婕妤,不知怎么引得陛下注意,轻而易举地得了婕妤的位份,甚至还得了圣宠,看来她那副温和恬静的面容下满是心思和算计呢。
“嫔妾给玉婕妤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走近了,容美人弯身行了一礼。
沈珈芙被声音打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来人,看了一瞬,弯眉笑了笑:“容美人快起来。”
她与容美人总共也只见过几次,这容美人怎么突然来找她来了?难不成是因为昨日请安礼上她说的那两句话让容美人错觉以为她有和她交好的意思?
沈珈芙暗地里皱了皱眉,眼睛却向下看了看面前绣了一半的绣布——今日是绣不完了。
祁渊可不能说她偷懒。
“娘娘这是在绣荷包吗?”容美人看了一眼沈珈芙绣布上的纹样,好奇道。
沈珈芙没遮遮掩掩,告诉她:“内府送来了些晒好的桂花,我想着绣个香囊。”
虽然十月的阳光不算烈,但一直在太阳下坐着也有些不好,沈珈芙起身,叫人将东西收拾一下,带容美人去了外殿。
殿内,沈珈芙闻着花茶的香气,视线时不时落在容美人身上,但就是不主动出声,想等着她主动说起来意。
容美人知道沈珈芙沉得住气,不然也不会在宫里人人议论她的时候充耳不闻,可也没想到她这么能沉得住气。
她今日是来主动示好的,她之前得宠过一段时日,各个宫中送来的东西都是上等的好物件,可失宠后便是连宫人都不愿意搭理,更别提送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