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登时眉头倒竖,张嘴就要骂,好在江生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后猛地一拽。
身形不稳,夏永止住了话音。
江生面色平静,轻声说道:“这位公子,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不要胡乱说话,当心惹祸。”
他扫了眼林江:“看来阁下就是里正,这辆马车是临江城赵永安赵公子借给我们的,山高路远,有马车好赶路。”
“呸,你这模样,能认识人家赵公子?人家是大公子!”
一村民满脸轻蔑。
江生掸掸衣衫上的灰尘:“诸位喜欢以貌取人吗?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直接报官吧。”
“依照《大乾律令》,第三卷第二十六章,凡造谣惑众,诬告他人者,杖责一百,罚银八两,流放千里。”
“里正大人想必也熟读《大乾律令》,这条可以自行查阅,不过,江某需要提醒里正大人,身为官员,罪加一等。”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贼人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是读过书的人啊。
“林公子,是真的吗?”
“林公子,您说句话啊,这是真的吗?”
有村民胆怯,将希望放在林易身上。
炙热的目光凝聚在林易身上。
林易面色一滞,眼睛快速眨巴。
他哪儿记得全本的《大乾律令》,他只知道有几条可以在村里罚钱的。
“林公子?既然这位林公子懂得律法,那就请您来回答。”
江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朝着林易拱手。
“这,我。”
林易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正在这时,夏永拧起眉头盯着他打量。
“怎么这么眼熟啊。”
夏永喃喃一句。
忽然,他用力拍着江生的肩头:“江生,你看他,他也是白马书院的!跟咱们一起入学的那个!”
“是吗?”
江生皱眉回忆当天的入学新生。
“他俩不是贼,也是白马书院的!没事了,不用担心被告了。”
“还好,林公子认识他们,不然咱们都要被告。”
一听这话,村民们也放心下来,拍了拍胸口叹息,刚刚听说要被告,大家的心都揪了起来。
尤其是林江,他身为里正,还得罪加一等,腿都发软了。
林江闻言连忙打个哈哈:“原来是同窗?林易,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都是误会!”
未等他话音落下,夏永拍打江生的肩膀,大笑道:“你还没想起来?咱白马书院的丢人玩意儿,入学那天,他成绩不够,没资格读书,他却拉着一个私塾的先生,死皮赖脸的赖在朱先生门口不走!求爷爷告奶奶拖到天黑,朱先生实在没办法,只能收了他。”
“就是因为他,咱们的入泮礼晚上才举行,当时大家都去看热闹了,咱们……”
夏永说着说着,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尴尬的咳嗽一声:“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他是不要脸,考不上还赖着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