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放行李,就看见中间座位有个小孩,男人低头为他系安全带,以至于两人的脸我都没有看到。
“你不是在医院吗?这么快就出院了?”我昨天去医院,他还躺在病床上,眼下一看,脸色的确不太好。
“出差,聊合作。”关子辰咳了一声,“没那么严重,就是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但问题不大。”
他的下颌生出一些青色胡茬,白发倒是没再长,估计是染色了。
我看了眼儿子,“乐乐怎么不在家待着?”
“家里没人。”
“你妈不管?”
“生病了。”
瞅着他病态的模样,我冷冷一笑,“唐书瑶离开后,你们家就乱套了吧?”
我记得有一年关子辰割阑尾,我放下工作室的所有工作,悉心照料。
做完手术后,大多数食物他都吃不了,他又需要汲取营养,因此一个粥我都换着花样给他做。
以至于他出院,脸色跟割阑尾前没什么两样,还更容光焕发了。
眼下他病没好,却是又当爹又当妈,带着儿子出差,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他瞪了我一眼,“不噎我一下,你心里是不是不好受?”
我坦诚点头,“乐乐的头发到现在都没剪。”
“我没时间。”
“你当然没时间,毕竟以前这些事,可都是唐书瑶做的。”
关子辰有些坐不住,不知是不是还未痊愈的缘故,“唐书瑶能做的事,我也能做,而且我能比她做得更好!”
我继续往他身上捅刀子,“也是,既得利益者永远不会承认,这个家里是不能没有女人的。”
“妈妈说得对,家里不能没女人!所以你要不要当我妈妈?”关子辰被我怼得哑口无言,儿子倒挺会借坡下驴。
儿子的抚养权我自然想要的,但我至少得确定我要的不是一个小白眼狼。
于是我问他:“你认我当妈妈,你就不怕自己的妈妈伤心?”
儿子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我,似乎很认真地思考。
我摸了摸他的头,“想好了再告诉我。”
儿子穿的薄,我想找空姐要毛毯,一抬头,看见斜前方的孟辞晏正跟空姐说着什么。
只是一个小举动,我并没放在心上,不成想那名空姐与孟辞晏交谈完毕,转身直直朝我走来。
“女士,飞机即将起飞,头等舱的旅客需要休息,您说话得控制音量。”
短暂的沉默,眸光越过她的身侧,落向头等舱的最后一排。
苏季秋似乎是睡着了。
我顿时明白这是孟辞晏的指令,颔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