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音简直讨厌死这个新来的同窗了,不仅害她要抄书,还要多抄十遍!
她眼眶红得不行,却又不肯在“仇人”面前掉下泪来,于是干脆低着头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拿起对方的手臂就是一口——
“嗷!”燕澄朝发出了惨烈的呼叫。
从那以后,两人的同窗之谊有没有想明白不知道,宿敌之恨倒是建立得越来越深厚了。
……
李嗣音想起这段回忆,心里道:若是当年燕澄朝不来插那么一手,她兴许不会与他结怨,可按燕澄朝的性子,瞧见此等事必不可能视若无睹。依她的性子,也不可能觉得自己有错。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想,她和燕澄朝还真是对天生的冤家。
次日清早。
朱砂推开门,照例来唤李嗣音起床洗漱。
她一眼就瞧见了桌上被丢弃的带着尖刺的果壳,朱砂放下铜盆,疑惑地将果壳拿起,又使劲用鼻子嗅了嗅,果然闻到了赌尔焉的气味。
朱砂拧眉,公主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她百思不得其解,便先将那果壳放到一边,去喊李嗣音起床了。李嗣音被她唤醒,只觉身子有些疲乏,挣扎着掀被坐起
——“啊,”
朱砂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叫。
李嗣音顺着朱砂惊愕的表情望向自己的床铺,便瞥见了一小滩血迹。她脑袋里还没反应过来,想她床上怎么会有血呢?
那厢,朱砂已赶紧从李嗣音的衣橱里翻出了月事带,担忧地说道:“公主,您来月事了。”
哦,原来今天是她来月事的日子……
李嗣音倏地睁大眼睛,她来月事了?那……岂不是又要疼好几天?说曹操曹操到,她这念头刚闪过,小腹处就传来一阵熟悉的抽痛。
同一时刻。
燕澄朝还在陷在黑沉的梦乡中熟睡,却忽地察觉到腹部传来痛意,那痛意隔着浓重的睡意传至他的大脑,已削弱了许多,却仍令他不自觉地皱眉。
他昨夜睡得迟,又跑了那一趟,精力消耗,睡得更是沉,故而到了平日里他起床的点也还未醒。可这莫名其妙的痛意却像是非要扰他清梦一般,不住地泛上来,惹得他在睡梦中挣扎起来。
半刻钟后。
燕澄朝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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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音虚弱地靠坐在床上,唇色浅白。被子里已放了个朱砂备好的汤婆子,被她捂在腹部,可即便这样,也还是无法阻挡那一阵阵泛上来的抽痛。
说起来,她这一来月事便疼痛的毛病也有好几年了,太医只说她身体底子差,可补了好些年也还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