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当年,哭得跟个小泥人似的。
尤馒头瞧的出神,一声不平不淡的哥,竟是来得那般舒心顺耳,仿佛前些年的苦都不那么苦了。
苏芬识趣的起身,坐在另一根凳子上。
尤馒头不再是当年的吴馒头,硬生生把同样积攒多年的眼泪挤了回去,含笑招手道:“花卷长大了啊,漂亮了,过来哥瞧瞧,叫珍羞有没有错!”
馒头是人中之龙,花卷自然也得是人中之凤,生得自然漂亮,要不然吴家何至于用她联姻?
吴珍羞小跑到馒头身前,什么话也不说,蹲下身子,把哭花了的俏脸埋在馒头腿上。
当年,花卷不管是冷了,饿了,还是受欺负了,都是这般埋头,因为哥哥常说,“别怕,哥是馒头,热乎着呢,冷了就抱着,饿了就吃一口,受欺负了,就那馒头砸回去!”
不管是叫花卷,还是叫珍羞,都还是那个老是哭花鼻子的妹妹。
尤馒头轻抚着妹妹的后背,叹息一声。
可惜母亲瞧不见这一幕了!
本事相顾相泣的煽情情景,这位吴家女主人,不合时宜的打断道:“吴珍羞,注意你的言辞,你是我吴家的人,只有两位弟弟,没有哥哥,就算有也不能认!”
吴珍羞毫不理会。
尤馒头纵有万般不情愿,也不愿今后妹妹过得不好,他这次来本就是想看着妹妹出嫁而已,打狗报仇倒是其次,轻轻挑起妹妹的头,微笑道:“哥哥改名了,五年前哥哥没有馒头吃叫吴馒头,后来吃上馒头了,就叫尤馒头了,好不好听?”
吴珍羞抬头,看了看俊逸脸庞上,那沧桑带笑的眼神,不由得心酸,这些年自己虽然过得不好,但至少锦衣玉食,而这位哥哥,自打母亲死后,便四处流浪,吃尽苦头,相比之下,自己的苦还算什么?
“好听!”吴馒头甜甜道,“那我也叫尤花卷!”
尤馒头勾了勾她的鼻子,打趣道:“哪有想改名就改名的,哥哥是因为没人要才姓尤的,花卷要结婚了,还是姓吴的好。”
“不要!”吴珍羞委屈道。
尤馒头不去说这个话题,将牌桌上的馒头和花卷握在手里,乐呵道:“还热乎着呢!”
两兄妹互相调侃着,跟当年一样,埋头啃了起来,生怕被人抢了去。
苏芬抹了抹眼角,替馒头高兴。
杨雁则是冷眼旁观,实在是受不了这叽叽歪歪的场面,撇过头去,坐等大小儿子回来,我看你还吃不吃得下馒头。
稍许后,点心匆匆赶来,在夫人耳朵前嘀咕道:“二少爷回来了,大少爷有案子,脱不开身。”
杨雁轻轻一挑手,示意她退下。
没一会,便有这位足足两米高的粗壮汉子,拎着一个相比之下,小得可怜的茶壶走来,朗声道:“谁要喝我吴家的茶?”
这位,便是吴六发,痴迷国术,不可自拔,高富帅占了足足两样,在四九城也是姑娘们的抢手货,不过,很可惜,他只欣赏功夫厉害的人,不过天底下又有几个女子愿意去练它一身肌肉?
注定他二十多年,仍是单身,跟吴六奇的情感经历比起来,委实差得太远。
送茶的来了。
尤馒头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将吴珍羞从地上拉起来,这才朗声道:“吴六发,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