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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脸上的笑顿时就落了下来。
湘平郡主手握重权,府上来客络绎不绝。投文的、自荐的、攀关系的……各种理由数不胜数,真正有资格面见郡主的百不存一。
门房已经在心里将对方判定为想要不择手段引得郡主注意的笑话,最后耐着性子道:“信呢,谁让你送的?”
来人继续摇头:“你能保证这封信一定交到湘平郡主手中吗?”
门房彻底没了耐心,挥手道:“快走快走,郡主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听你这个疯子说疯话!”
“看来你也不能保证。”来人叹了口气,往后退开几步,“对不住,这封信很重要,我必须要确保它交到郡主手中。”
门房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喝道:“等等,你要做什么?”
来人没有答话。
他一头撞向了角门前的石狮子,顷刻间血花飞溅。
“幸好那时是午后,长安街上没有人。”风曲道,“我命人清扫了痕迹,检查了尸体,另外派人去京兆府调查死者身份——不过找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唯一的收获,就是在他身上找出来的这封信。”
信封非常普通,封口处封的严严实实。明湘问:“你没有拆开检查?”
风曲将信封正面一展,上面赫然是六个墨字“湘平郡主亲启”。
“送信人不惜以命相抵,说不定这信中真有一些重要的东西,还是要先请郡主裁决,微臣已经检查过,信封上没有问题。”风曲解释,“如果郡主不愿理会,这件事交给微臣处理即可。”
信封上字迹端正,是一手毫不出挑、平平无奇的馆阁体。这笔字迹没有任何可辨识性,显然写信的人做了充分准备。
“我来吧。”明湘道。
她自风曲手中接过了信封。
她心底本能般生出了巨大的不安,冥冥中高悬头顶的那把剑发出了警示的嗡鸣,仿佛潜意识里预知到这封信将会带来一些她最不愿看到的消息。
多思无益,无论是或不是,信都必须要看。
明湘不易察觉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隐隐升起的不安,撕开了信封。
看清信纸上文字的那一瞬间,明湘僵在了原地。
悬在头顶的剑轰然落下,她无数次恐惧过的,终究成为了现实。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风曲站在明湘对面,他看不见信纸上的内容,却能看见明湘刹那间骤变的神色。
那一瞬间,明湘原本就雪白的面容变得更加惨白,连所剩不多的血色都全然褪去,她握着信纸的指节攥得发白,纸张因过度用力而皱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