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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柔嫩的花瓣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颤巍巍从花瓣与叶片的缝隙间滴落下去。淡雅的莲香似有若无,扑面而来清新的气息。
能近身侍奉皇帝的内侍并不多,这是难得出头露脸的几乎,其中一个内侍有心讨好,笑道:“皇上请看,这是一株并蒂莲呢。”
“嗯?”
桓悦垂眼,果然看见一抱碧绿的叶片下,有一株并蒂两生的莲花。
他顿时把太后抛到了九霄云外:“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不对,这句诗意思不好。”
桓悦沉吟片刻,转头吩咐喻和:“那匣子贡上来的明珠呢?”
喻和想都没想,立刻躬身:“回皇上,皇上前几日命奴才将它送去尚服局做几对耳珰首饰。”
桓悦点头:“去看看尚服局做的如何了,先取一对珍珠耳铛,连着这一抱莲花送去。”
喻和是皇帝身边积年的老人了,不必桓悦一字一句交代清楚,便知道是要送去给湘平郡主,但——
“只取一对耳铛吗?”喻和小心地问。
上贡的明珠足有一匣子,皇上尽数让送去尚服局做成女子的首饰,怎么说也能凑出一两副珍珠头面了,却只给湘平郡主送一对耳铛?
往日里皇上对着郡主,那可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舍得,怎么今日反而在首饰上谨慎起来了。
喻和心里奇怪,但见桓悦表示肯定,立刻识相地不再多问,嘱咐他的干儿子喻九去尚服局取了耳铛,带上那一抱新鲜的、盛开的莲花,快马加鞭往郡主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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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湘好不容易送走了宁斐。
她自觉丢脸,十分尴尬,自忖如今顺风顺水,已经失却了曾经谨慎的好品质,暗自下定决心往后说话一定要三思才能出口。
门外梅酝正在训斥侍女,令她们看好猫儿,不准往主院跑,省得冲撞了郡主贵客。若是再有下次,就把她们全都打发到庄子上做粗活。
忽然,梅酝的声音戛然而止。
似是有人进来到了檐下,门外传来极细微的细语声,紧接着梅酝挑帘而入:“郡主,宫里又送东西来了。”
皇帝三天两头就要派人往郡主府走一次,即使他不亲自驾幸郡主府,也要时不时命身边的人来送些东西。他从登基时起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只是近来格外频繁些,郡主府的侍从早习惯了。
明湘也习惯了,随口道:“传。”
老常客喻九公公笑容满面进来,奉上大捧莲花,着重点出其中那支并蒂莲:“郡主且看,这支并蒂莲寓意吉祥福德,正是好意头,皇上一见心喜,特意要奴才立刻送过来呢。”
明湘:“……”
她敢肯定,桓悦看中这支并蒂莲,绝不是因为‘吉祥’‘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