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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音道:“你挑出来就是了。”
管事依言捧上花名册,只见李德音一目十行,几乎扫一眼就翻一页,正当他暗自腹诽这能看出来什么的时候,李德音已经合上了花名册,闭目回想片刻,报出一长串名字:“花名册第十八页到第二十三页,我报了名字的这几个人,全部叫过来,有人这几日离府吗?”
管事连忙捧了花名册,翻开一看,只见从第十八页开始,全是自卖自身进来的,父母亲眷大都不在了,口中连连应道:“大人放心,奴才这就派人去叫他们。”
“这是什么人?”管事离开之后,指挥使好奇地问。
李德音笑道:“没有近亲,并且名字登记在当日花宴去园中做事的名册上那些人。”
第60章
“这还不抓?”
指挥使闻言点头,表示同意。
暗探潜伏期间,为了减少泄密的可能性,通常都是孤身一人潜伏。只有如青猿、乌鸦这样的高级别暗探,才会在身边留下几个手下协助。如果园中真有内应存在,那么他绝不可能是全家老少都在国公府世代当差的家生子,只有可能是卖身入府的普通粗使仆婢。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指挥使说,“如果凶手挟持了他们的家眷,也能驱使他们为自己所用,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小,毕竟家生子全家老小都在成国公府后的围房街住,家中生变几乎瞒不过人。”
李德音点头赞同:“是,所以我们先从可能性最大、范围最小的方面开始二次排查——另外,如果真有人被要挟,那今日能够出府了,他是不是应该立刻回家查看情况?我们也可以按照这个思路来查。”
管家将人带来,鸾仪卫们分别带人下去问讯,李德音和指挥使面对面坐在椅中等待问讯结果。
“你们自查的怎么样了?”李德音问指挥使。
“不是自查。”指挥使低声道,“这次是大统领亲自主持,不但执行监视任务的人要筛查,连其他几个卫队根本没参与监视任务,只是有可能听闻风声的人都拉去做了筛查,还是没什么线索——你们奏录司是自查吗?”
李德音点头:“监视行动是机密,事先没有通报奏录司协助,所以对我们查的比较松,不过我也害怕,所以私下找了几个人谈话,准备互相留心一下。”
指挥使低声说:“内部筛查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我真是大松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出身,要是这也能背叛,那可真是没人能信任了。”
鸾仪卫组建之初,为了保证绝对可靠,其中一部分抽调了军中精锐,还有一部分的父祖一辈是在与南朝作战时牺牲的忠良。由于家庭缘故,这些人几乎没有可能被南朝策反。正如指挥使所说,要是这些人都不可靠,那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信任了。
李德音知道指挥使的父亲就是死在当年边关之乱中的一名校尉,闻言心头一软。
她说:“我两年没回家了,今年要是开战,我恐怕还是不能回家。”
指挥使一愣。
他知道李德音的父亲是定州举人,家中殷实开明,李德音很是受宠,否则也不会同意李德音加入鸾仪卫。见她突然转了话题,以为李德音想家了,挠了挠头,正待安慰她,只听李德音瞟了他一眼,小声道:“年下我没能回去,我爹娘可伤心了,他们给我写信说,要是再过年我还是回不了家,就要全家一起上京来看我。”
指挥使突然预感到了什么,心砰砰砰地急跳起来。
李德音小声说:“他们上京来看我的时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