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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眠领命而去,不多时就顺利带回了那两人。
或许是因为先被大理寺审过一遍,这两人才一进乌衣巷,就立刻各自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
梁眠来回禀时,脸上都还带着些意外,“审多了硬骨头,突然听到口供,属下还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串供过呢。”
苏露青看着这两份供词,面上浮起冷笑,“还真叫你说中了。”
“什么?”梁眠大惊,“难道是大理寺……”
他就知道,大理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人。
凭苏都知跟那位大理卿的关系,不互相使绊子就不错了,这次明显就是大理寺给设的套——
“不是大理寺。”
忽然听苏露青这么说,梁眠还有些转不回弯儿,“人一直被大理寺扣着,不是大理寺,那……”
“我让你查的医官局医案,查的怎样了?”
“啊,在这里,”梁眠连忙将送到她案上的卷宗找出来,“这上面抄录的都是禁军各营的看诊结果,那医官说,近一个月以来,营中将士身体大不如前,乍一看很是血气方刚,实则虚得很。”
这事儿听上去也挺怪的,禁军将士每日都会操练,时常还会实战演练,体魄强健是出了名的,难道说越是强健的人,生起病来就越是如山倒?
“谁说不是呢!我越看越觉得怪啊!”
厉温这几日更是上火,牙也肿了,这会儿捂着半边脸,对苏露青说,“苏都知,不是我倒苦水,我手下带出的兵,没有十万,也有七万,就从来没碰到过这么邪门儿的事。”
此时两人走在禁苑校场处,左右羽林军都在这里操练,校尉正带头喊口令。
苏露青注意到,底下操练的士兵虽然阵型仍是整齐,但动作总是稍有迟滞。
“是近来军中饮食出了问题?”她问。
厉温摇摇头,但又不算太肯定,“谁敢在皇家禁苑里找死呢?而且军中伙食我也派人去查了,没发现问题,请医官局的医官来看,也能确定不是什么突然的疫病,可营中这些儿郎们还是越看越不对,唉……”
“敢问厉统领,如今宫中各营还能剩下多少兵力?”
厉温长叹一声,“不足四成。”
“如果从现在起,将皇城内的禁军调离出去,厉统领能换防回来多少人?”
“骊山有禁军大营驻扎,但若掉大规模调人,需要请示宫中,用陛下的虎符,”厉温说到这里,不无担心,“如今陛下的头疾愈发严重,营中又是这样,我只担心,如果调兵途中出乱子,会未及陛下与皇后殿下。”
无故调兵,对朝臣和城内百姓而言也是个微妙的信号,如今城中到处都是天星谶谣言,禁军中的事如果再扩散出去,的确更为不利。
想到这里,苏露青说,“如今的重中之重,还是尽快找出将士病因,乌衣巷有可调人手,厉统领若信得过我,宫中几处次等关卡,乌衣巷可代劳。”
厉温自是一百个同意。
等一切商定好以后,天色已是不早,她从芳林门出宫,在回府的路上,又将如何协同禁军营的事捋了捋。
进门时,看到秦淮舟已经换好寝衣,是准备就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