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道,“既然如此,苏提点还要做无用功?”
苏露青一哂,挑眉看他,“哦……原来是威胁。”
她直直看住他的眼睛,审视的目光比灯火更亮,“你既然说了这么多,只为让我放弃钥匙,我想,关键还是你打不开那东西。”
靳贤既然把自己关在“遗物”房中两天,说明他已经将能打开的带锁的东西全都开过了,但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所以才会让长安县衙继续整理屈靖扬用过的“遗物”,送到靳府。
而大理寺拿到了一样东西,却迟迟没进展,说明那样东西除了用钥匙,寻常方法很难打开。
“……开明坊田的田产主人,有些值得深交。”
秦淮舟换了个话题,迂回深入。
在伶人逐渐弱下去的鼓点里,他拦起衣袖,执公筷,夹了一块精巧的红酥给她。
借着这番动作的掩护,飞快说道,“开明坊内外泾渭分明,若想与这些田产主人打上交道,唯有在田里下功夫,结识他们的庄头把式,否则,任何生面孔出现,都会打草惊蛇。”
苏露青执壶替他添满杯中酒,“秦侯这一招慷他人之慨,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田产主人名单是从她这儿拿的,想要她手里的钥匙,又放出这等甜头儿。
“真是没有诚意啊。”她表示拒绝。
酒杯握在秦淮舟手中。
今晚宴上饮的是蒲桃酒,杯是夜光杯,执杯的手如玉,酒液倒满时不慎洒出一些到他手背,玉色晕染酒红,被刺目灯火晃过,润而又润。
握着夜光杯的手紧了紧,如玉指骨稍稍泛白。
满杯酒盏被稳稳端起,秦淮舟饮下几口酒,唇边沾染一抹酒痕。
杯沿离唇,掩住酒杯的衣袖却未放下,他动作顿住,似在回味酒意,话音低低的传出,“我的那块田,曾与屈靖扬有关。”
屈靖扬这个名字,当即引来她的兴趣。
“这块田,我要一个名正言顺出现在其中的身份。”
田是秦淮舟以富商裴郎君的身份买下的,自然也只有裴郎君的“家人”才能名正言顺连上关系。
秦淮舟眸光微凝,这样一来,她必然也要时时前去开明坊,但坊中能追查的线索只有那么多,必然会有被她先手的可能。
“如何?”
苏露青看他眼中的为难挣扎之色明显到藏不住,兴致盎然,这次甚至替他夹了一块缠花云梦肉。
“如何选择,全看大理寺想何时结案。”
这话看似把主动权交到他手里,实则……
秦淮舟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是威胁啊。
正思忖间,忽见殿外划过一道火光。
火光如流星,“嗖”一声直奔两仪殿而来,速度之快,仿佛天边落星。
“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