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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暗涌深藏(第2页)

谢循将药方随意丢到一边,一只手将她抱在怀里道:“单单是那一味苁蓉就不止两百两。我在山东时亲眼见者一家人卖女儿,那女娃水灵也只十两银子就卖给了牙行。这上面的药材若都要买齐了,就算我同意,母亲也只会骂你不懂事。”

芸娘被他搂着,双腿因为害怕与紧张瘫软没得力气站起身来,突兀问道:“大少爷觉得莺儿值得几两?”

听得她的问话,谢循果真默了默道:“一般姿色,人也不算机灵,看在她还算忠心的份上值得七八两吧。”

七八两就是一条人命的价格,她低头看着绣鞋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又堵在喉咙发不出声来,只能化作眼泪噙满双眸。

“早些安置吧,明日问问这丫鬟有没有亲人,若有就让人抬回去。”谢循的手在她腰间游离半晌才放下,大约是心猿意马,理了理寝衣缓缓道:“给她家里二十两,也算是全了她这些年的忠心。”

芸娘看着他走到自己的床边,只觉胃里翻江倒海,瓮声道:“妾心中不安,想去莺儿房里守着,请大少爷恕罪。”

谢循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暗想这几日是太给芸娘脸面了,以至于她忘乎所以。

转过身眼里带着冷意与厌烦,一字一顿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妾……妾知道。”芸娘收回目光,只看地上的青石板,任由起伏的胸膛难以平复。

“你是在为一个丫鬟与我闹性子。”谢循挑亮了床头的烛火,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事情并未按照谢循心中所想的那般,芸娘对着他福身道:“妾想去莺儿房里守着。”

“看来你平日里的胆小怕事都是装出来的,如今这般胆大妄为真是让我刮目相册。”谢循冷声道。

她已不愿再与谢循多费口舌,听了他阴阳怪气的话,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他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谢循看着她手里捏着的纸,唤道:“你哪里来的药方?”

芸娘侧过身,用余光看了一眼脸色不愉的人:“自然是郎中开的。”

不知为何谢循生出一瞬不秒的念头,脱口而出道:“你如何能在宵禁后请郎中。”

见芸娘垂眸不语,他上前桎梏她的手腕又问了一遍:“你是如何请的?”

她心口的起伏乱了分寸,呼吸声也变得急促失控,手腕上的疼痛愈来愈强烈,似乎骨头快要被他捏碎。

“妾托三老爷请的。”芸娘看着他发白的骨节,终是将实话说出。

只听“啪”得一声响,他紧握在芸娘手腕的手掌狠狠朝她的脸上扇去,不同于姜丽娘的力气,他是男子又用了全力,芸娘直觉脑中嗡嗡作响,她顿时没了五感,只靠着门框撑着身子才未倒地。

谢循看着芸娘扶在门板上只露出一个侧脸,垂下的长睫将眼下映出细腻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

她没有落泪,也没有说话,这般举动让谢循还未来得及宣之于口的恼怒硬生生压在唇下,若有所思道:“你何时与三叔走得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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