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在说谎!”
苏禀摇了摇头,目光冷冽的盯着姜武阳道:“若只是败光了家产,何至于成为流民,跑到了这里?”
姜武阳沉默不语。
苏禀继续道:“据我所知,河南道的一些官员,彼此之间异常的熟悉,且自成一派!”
“你既然无法融入他们,也未必需要辞官,至于你说的理由……”
“呵呵!”
“我最近倒是听闻了一桩怪事,萍水县衙内一份重要的卷宗丢失之后,县衙内一个小小的文吏,也离奇的失踪不见了!”
“魏县令安排了一批人手搜查此事,却发现那人却是在黄昏时分,乔装打扮离开了萍水县,如今海捕文书已经在送来河东道的路上了。”
“姜兄既然曾在萍水县衙为官,可曾听说过此事?”
姜武阳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苏禀笑了笑,拿起了茶杯。
姜武阳咬牙道:“我确实是被魏子越追捕,但是却并未偷盗什么重要的档案,那不过是魏子越想要铲除我想出的理由。”
有意思。
苏禀嘴角微扬,“所以,你承认被萍水县令魏子越的人追杀?”
“是。”
“那么我收留你的话,岂不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苏禀幽幽开口,“正好我最近被陈县令盯上了,或许可以拿你来打开局面。”
“你……”
姜武阳豁然起身。
苏禀却摇了摇头,叹气道:“算了,毕竟你是王玄策安排过来了,终究是帮了他们一把,这样吧,你此刻离去,我就当你没有来过好了。”
姜武阳脸色明灭不定,犹豫了少许后,最终低头从紧身的衣衬内,拿出了一个账本。
苏禀定睛看去,姜武阳开口道:“我确实是从县衙那边摘录一份卷宗,不过是他们收受贿赂,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
“留下这东西,无非是为了自保罢了,却不想被魏子越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以至与被人追杀,无奈佯装成了流民,在醴泉乡碰到了王玄策等人。”
苏禀:“上面记录了什么?”
姜武阳:“这里面记录着魏子越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把这些钱送给了谁!”
“送给了谁?”
苏禀身体前倾,双眸死死的盯着姜武阳。
“林云宸!”
姜武阳缓声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玄策在寻找适合引诱林长寿的人选的时候,我毛遂自荐,把林长寿骗了出来!”
“事已至此,我也不在藏着掖着了。”
“我知道苏禀公子的身后,站着的是台州刺史苏亶大人,又有太子撑腰,无惧这些人等。”
“既然苏禀公子一再追问,在下可以把这一份罪证交给苏公子,但是……”
“放心,只要我在,保你平安。”
苏禀笑着摆了摆手,“对于自己人,无论是我,还是太子,都是十分大方的。”
“更何况,你还带着投名状呢?”
“此物给我,你便是大功一件!”
姜武阳没有犹豫,把账本交给了苏禀。
像是想到了什么,姜武阳轻声道:“是太子要动林云宸?”
“不,是苏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