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栋将瘫在地上的冯金凤扶了起来,让她在堂屋口的藤椅处坐下。
冯金凤捋着自己胸口的气,整个人仿若一条脱水的鱼,虚软又无力。
“既然眼下就我们几个,那不妨来算一笔账吧。”沈庭亮声道。
迎着陆国栋和冯金凤又惊又惧的目光,他走到两人近处,双手插兜,表情淡定。
“你们不仅要偿还郑老板一万的彩礼和价值约四万的金表,还有他以及我们双方的赔偿。”
“赔偿的话,郑老板那少说得有……人身权益被侵犯受到严重精神损害的一笔精神损失费,身体受到伤害而支付的医疗费护理费和因误工减少收入的一笔医药费。”
“至于我们,就按刚才所长说的标准,单处罚金。”
“所以粗略估算一下,如果你不希望你的母亲锒铛入狱,那么至少要准备这个数。”
沈庭伸出白皙修长的拇指与食指,比了个八的手势。
“八……八万?”冯金凤喃喃道。
可能是短时间内受到的惊吓过多,这会儿老太太已是没了太大的情绪起伏,一双眼睛里的光都黯淡了,只恍惚地看向陆国栋。
后者也在试图让自己冷静,可扶着冯金凤的那只颤抖的右手,还是出卖了他崩溃的防线。
“当然了,这还是在我没把你母亲以前做的那些事抖露出来的前提下。”
“一旦叫外头的派出所同志们知道,那就不是赔偿的问题了。”
“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母亲。”
沈庭淡淡一笑,看着自己比划的数字八,微转手腕。
数字八就成了一把枪,枪口定定指向冯金凤。
不知为何,这少年有一股叫人心悸的气场。
而他的话语里,又带着让人无法抬头的压迫。
陆尔眨眨眼。
那些事?
沈庭说的是冯金凤要淹死陆唯的那件事吗?
仿佛是为了回应陆尔的心下腹诽,沈庭停顿片刻,弯腰,视线却与藤椅上的冯金凤持平。
然后在对方还未回过神之际,幽幽道——
“高强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吧?”
冯金凤瞳孔猛地一缩!
少年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院子里的所有人听见。
所以陆尔闻言也瞬间扭过了头。
那不就是她前两天给沈庭的那张小纸片上写着的人名吗?
所以不是指陆唯,还另有隐情?
难道他……
陆尔脑子飞速旋转,却着实有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