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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校园里的灰色（第1页）

“你刚刚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在去楼上柜台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了。

陈衾雪有点怀疑地看向我：“如果我说我不仅听到了，我甚至知道了他们所说之人的名字，你会责备我吗？”

我有点哭笑不得：“虽然这应该是不好的，但我不至于管得这么宽吧。”

陈衾雪认真道歉：“这真不是故意的，我的天赋不太受控。只要他们说的话题我感兴趣了，想知道了，我自然而然就会知道。”

我有点惊讶：“你探查精神的能力这么厉害的吗？”

陈衾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的确是有那么一点霸道。”

她替我付了这些东西的钱，我们一同走出了滔浪。此时我看了一下手表。九点开始演出，预计是十一点半结束。此时已经是十一点了。

“话说之前九点多见面的时候，你是因为同时感受到了太多人的情绪波动才出来的吗？”

陈衾雪点头：“我的天赋其实不是情绪感知，你也猜到了吧。是更详尽的心理感知。人在思考时会产生电磁波，而我可以精准捕捉到这些并进行放大和翻译。这都是自觉进行的，我无法控制，无非是可以特意接收多或少罢了。”

“在谭学姐唱歌的时候，中性的歌曲触发的是不同的情绪，而我由于我的天赋原因，非常容易被人影响。所以啊，哈哈，我那时候也被音乐感染了，外加混乱的情绪，差点疯掉。”她自嘲式地笑笑，“在我眼里，你们的情绪其实也可以被赋予颜色。这也是一种自动转化。就像是现在场馆里活跃的橙色和红色，平淡无聊的白色，还有低落的灰色乃至于黑色。”

“之前提到的灰色是心理评估的一种。我国心理评估分为四个不同等级，由于广为传播的教材图上的颜色相当鲜明，所以很多时候会以颜色代指。这和我眼中的颜色会有区别，因为我眼中的颜色会更详细一点，是会随程度变化深浅的。国标中最健康的情况是橙色，而最糟糕的，就是灰色。”

“灰色级别的人心理疾病已经很严重了，一般不会出现在我们高中生中的。”陈衾雪在此时突然顿了一下，看到从我身边擦过的一个黑色皮衣的身影，停下了脚步。

我多走了两步，疑惑倒退回来：“怎么了？”

陈衾雪低声说：“这个人，我看到了，是灰色的。”

我愣了一下，回首望去，注意到了那个看上去很孤寂的身影。我压低声音问道：“是抑郁症吗？”

陈衾雪闭上眼睛，低声道：“好像吧······充斥着负面的情绪，人好像陷身在一片巨大没有边际的泥沼中。太阳灰蒙蒙的，雾气浩浩，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巨大的力气，而似乎永无止境······而且似乎，要走到完全的黑暗里了······”

我一把捏住了她的脸，她哇哇乱叫：“诶你干嘛啊，明明是你问我的好吗？”

我松开了手：“别去探查了。我怕影响到你。”

“哦，这样啊，嗯。”陈衾雪脸忽然变红，开始了支吾。

我耸了耸肩，准备离开，却在此时裤兜里的手机“滴”了一声。

我拿出来一看，是虞瑶发来的：“你见过韩婴文了吗？”

我皱了皱眉，停止前进，打字发过去：“是谁？那个有抑郁症的吗？”

“是的。他现在情况很危险，快阻止他。”

“我觉得你应该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刚刚遇到他的。”

“这不重要。人命关天。”

我收起手机。这个家伙真是无趣。不过也有点恐怖了。

“对不起了，我先失陪一下。”我对陈衾雪说。

“啊嘞？”她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转身离开。她叼着刚买的棒棒糖，瞥了一眼我离去的方向，头一歪，手一摊，表示出自己的无奈，便继续前进了。

小卖部旁边的凌河静静流动，青草在河边的沃土上成长。

韩婴文弯下腰拔了一根仔细端详，草的脉络流淌着生命的痕迹。

可惜啊，在离开大地之后，大约五个月就将化作尘土。

“韩婴文学长。”

他回过头，看向走过来的我。

“你是谁？怎么了？”是我预料外的清朗的声音。他并没有问我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也拔了一根小草，仔细端详着，同时问道：“能一起走一阵吗？”

韩婴文抛下那根草：“随便你吧。”便自己独自开始沿着江前行。

我快走几步赶上：“今天都来这了，不看点表演吗？”

韩婴文淡淡地说：“看了，所以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