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又表示肯定道,“我观房内建了地龙,想必大娘子也省的,冬日对他来说最是危险难熬。当下若实在不知从哪里抓住头绪,不如先助他平安度冬。”
林羽脑海划过一丝灵光,不放弃地问道,“他已在医馆客居时日久矣,这不是他独自过的第一个冬天,往年春来,看上去皆安然无恙,所以我有疑惑。”
医者沉吟片刻,“大娘子可知今年与往年他身上有何变化?”
有何变化?问她并不作数,还得问阿甲阿乙才好。
林羽又呼吸一滞,放缓语速,“大约有不同,此前为了案子的事,陪着奔波,劳累或许也有。”
他陪同在侧几进几出刺史府,劳神劳身多日,换做自己这样的健康人,大约只是体感疲累,他多半一味忍耐,是以那日姓顾的已是放出警示,却又被文周易企图糊弄了过去。
幸好。。。。。。
这次是自己坚持。
林羽默默品味医者的话,似抓到了什么关键,饱含希冀地问,“若挺过冬日,是否能安然如常?”
医者迟疑,并不赞同,“最好不要有此种侥幸。大娘子,这种病痛极是磨人,即使病人没有旁的神思深重,也会时常因为病痛心情郁郁,您难道看不出来吗?”
一点也,看不出来。
林羽用茫然的表情回答医者,医者瞠目一愣,无奈地叹声气。
文周易倚靠客栈做着算卦营生,平日接触形形色色之人并不算少,她曾断言这神棍惯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难不成一语成谶,真是将思识表象伪装得这般天衣无缝?
他对客栈这些人,包括对待自己,总是有几分真心在的吧,观他一言一行,神态实在不似故意隐藏,那些温柔和好脾气的反应真实自然,除非做了一张与他的脸严丝合缝的面具,时时日日摘不下来,便可勉强骗得到人。
遇阿甲阿乙之流也许还能糊弄一二,就说自己和林瑶,看人观面都是极谨小慎微,防备心非同一般,竟也被骗到放下心防了么?
林羽心里否定了这个可能。
她发现文周易这人虽不坦诚,但还是有优点,那便是有正义感。
他似乎只有对自己周遭的事才容易遮遮掩掩,生怕有人掀老底似的,是以只要谈及己身,不是岔开话题便是插科打诨。
他也不似随处就能仗义执言。说来说去,他与自己有交集,必有外力无形之中推动,恰恰需要伸张正义时,因为相识所以不会视而不见。
阿甲曾骄傲地说到与文周易有剖心之谈,难道所谓“忘却前尘,重新开始”之词就能叫做剖心了?林羽觉得这纯属胡说八道。
他到底曾经遭遇过何种变故致于身体损毁至此,还是罪大恶极前来避祸?
就如同那个陆昆泰一般?
林羽脑海浮现他时常一副泰然自若,游刃有余的神态,他揭破那凶案时也未见面容慌乱,毫无做贼心虚之态,应也不至于。
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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