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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帏之放下床帏,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看着乔云裳的背影不说话。
乔云裳自己躺了一会儿,见崔帏之不吭声,又觉得没趣,自己又默默转过身来,和崔帏之对视。
崔帏之看着他,他也看着崔帏之。
没一会儿,崔帏之抬起了手,乔云裳登时眼前一亮,呲溜一声钻进崔帏之的怀里。
崔帏之顺势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乔云裳的背:
“睡吧。”
他声线平稳,带着无尽的温柔:“别怕,相公在这里。”
“。。。。。。。。。”乔云裳伏在他胸膛上,没多久,就因为药劲儿,闭上眼沉沉睡去了。
耐心地等乔云裳睡熟,崔帏之估摸着他应该没有这么快醒,于是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穿好外衫。
临出门之前,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乔云裳,随即吩咐下人看好乔云裳,便抬脚离开了。
他目的地很明确,直奔厅前,刚转过走廊,就看见崔明殊和温澹站在厅前,来回踱步,还时不时朝他来的方向往来,一见崔帏之的身影出现,眼前瞬间直了,僵站在原地不敢动,更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崔帏之下一秒就会消失,眼前所闻所见皆不过是一场幻象。
崔帏之同样也是眼眶一热,站在原地久久地与崔明殊和温澹凝视,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许久,他才缓步上前,最终跪于双亲面前,弯腰磕头,嗓音哽咽: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崔明殊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了,温澹相较三年前也苍老了不止一星半点,听见崔帏之的声音,登时老泪纵横,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温澹心疼儿子,颤抖着手将他扶了起来,掌心抚摸着崔帏之的脸颊,反复几次后,方哭道:
“儿啊,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儿去青州了。”崔帏之扶着温澹坐下,
“当日换出乔大人之后,儿遭到追杀,掉下悬崖,幸得神医相救,方保住一条命,但容貌全毁,认不出原本之相,故而未曾归家。”
温澹闻言,神情一呆:
“容貌全毁!?”
“嗯。”那段日子是崔帏之最不愿意回想的日子,所以不愿意说太多:
“后来儿去了青州,用一种蛊虫治疗,一年后方恢复原本样貌,但却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一旦情绪激动,就容易发狂,致使六亲不认,甚至会对至亲挥刀相向,就如同当年的乔大人一般。”
“原来如此。”温澹闻言,泪水涟涟,泪珠更加放肆地落了下来:
“我的儿,你受苦了。”
“儿不苦。”崔帏之摇头:“母亲,我要告诉您一件事。”
温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闻言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