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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快去叫管家备马。”
侍女疑惑:“大娘子要去哪?”
“去落雨村。”温澹迫不及待要去接自己的大孙子了:
“快去快去。”
“是!”
马车很快备好,温澹被扶上马,车帘被放下,咕噜噜的马车滚过青石板,发出吱呀的响声。
“到了。”
马夫“吁”的一声,拉住马绳,随即转头对马车里的崔明殊和崔帏之道:“侯爷,世子,可以下马了。”
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崔明殊和崔帏之睁开眼,闻言定了定神,随即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皇宫内部除了皇帝和几个妃子之外,都不允许纵马坐车,崔明殊和崔帏之都只能下来行走。
周围有不少官员都是顶着清晨的薄露来上朝的,看见了崔明殊的马车,有些相熟的官员本想迎上来和崔明殊一起走进去,可直到走进,看进崔明殊身边站着的崔帏之的时候,登时错愕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不敢动,片刻后都齐刷刷地抬起手,擦了擦眼睛,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大早上没睡醒,集体出现了幻觉。
崔帏之没理他们,依旧保持着平静的面容,转身对崔明殊道:
“走吧,爹。”
崔明殊点头,两个人正想抬脚离开,忽然身后又传来马车停住的声音,崔帏之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只见马车的车帘被一双白皙的干净的手掀开,紧接着,一个穿着绛纱袍朝服的青年官员就被仆役服下了马车。
他下车时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白净清秀的脸上是遮不住的憔悴,但还是下意识掸了掸衣领,保持衣装整洁,才抬起头,往前走了一步。
崔帏之就站在原地,并不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绛纱袍青年。
那青年原本心里揣着今日上朝要上奏的事情,因此没有关注到马车边的崔明殊父子,直到一道极其强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无法忽视,才微微偏过头,和崔帏之对上了视线。
只一眼,就好似过了千万年,江锡安彻底怔在原地,看着崔帏之,张了张嘴,剎那间便忘记了言语。
如果他的亲信在场,一定会说往日能言善辩的江尚书,竟然也会有失语的时候,果真神奇。
“江梦然。”见江锡安像是傻掉了一样不说话,崔帏之只好先一步开了口,笑道:“好久不见。”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锡安,若有所思道:
“一别近四载,江大人早已不似当年了。”
江梦然手腕微抖,片刻后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湿了,竟然是当着众同僚的面哭了。
但他张嘴说话时,语气里却带着轻快的笑意,只是嗓子堵得慌:
“。。。。。。。。。可本官觉得,崔世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同凡俗啊。”
他说:“这一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崔帏之挑眉:“妻儿尚在府中,我又要走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