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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没有忍住,伸出指尖捏了捏崔帏之的脸颊,
“日后等孩子出生,我定要让他不要学你这番厚脸皮。”
“嘿嘿,那日后孩子出生,定要像娘子这般聪敏的,不能像我。”崔帏之自己又开始搁那儿美着了,明明在崖底的时候还是戾气丛生的模样,在乔云裳面前倒像是个摇尾巴讨好的小狗。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乔云裳的腹部,虽然也摸不出什么来,毕竟三个月也不是很显怀,但一想到心上人正在用身体为他孕育他的后代血脉,他就忍不住血液沸腾,心情激动,脸都忍不住红起来。
乔云裳瞧他傻笑的那副样子,忍不住叹气,片刻后问道:
“你既然要前往青州,定是赶不及孩子出生了。但孩子不能没有名字,你且为他取好名字。”
说到这个,崔帏之的神情忍不住黯然。
但他也知道青州一行非去不可,这一次没有皇命,是他要为自己搏一搏。
可他的心上人还在为他孕育子嗣,他实在狠不下心来就这么一走了之。。。。。。。
看着崔帏之逐渐恍惚的模样,乔云裳见状面色也变的严肃了下来,低声道:
“崔帏之,你看着我。”
他手捧起崔帏之的脸颊,让他转过来,定了定神:
“不管我有没有孩子,你都必须去青州。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必须立一番事业,我身为双儿,困于宅院,虽然向往广阔天地,但既然决心嫁给你,必当尽力为你绵延子嗣,打点内宅,扶你青云志。如今局势,梁朝皇室步步紧逼,兵权收回势在必行,可梁儒卿手段狠辣,实在欺人太甚,我们不能一再忍让。虽然崔家有两支军队,但驻守边疆,不宜调回京师,一旦镇南、雁北两支军队撤走,那匈奴、女真及大金国必将伺机攻入,到时候挥师南下,别说报仇,整个梁国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崔帏之定了定神:“我明白的。”
“所以我们要等,等一个时机,”乔云裳说:“你的方法是对的,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很重要,到时候里应外合,既能防止外国来袭,又能报仇。”
崔帏之“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会去的,只是担心你。。。。。。。”
“我不用你担心,”乔云裳道:“反倒是你。。。。。。青州临近女真,那女真如今的力量不容小觑,如果真的联合大金国和匈奴打进来,梁国。。。。。。。。必亡。”
崔帏之不太清楚,闻言被吓了一大跳:
“真的吗?”
“对。”乔云裳点头:
“女真各部落原本国力弱,十九年前甚至还进献了一个胡姬给陛下,用以和亲。那胡姬貌美,据说双眼很会蛊惑人,陛下专宠她三年,胡姬便生下了一对双生子。双生子是不详之相,一个据说是生下就没气了,没多少人见过就丢到了乱葬岗,另一个就是原本的六皇子,体弱多病,养到八个月就忽然感染了天花,也很快没了。胡姬伤心欲绝,一年后病逝。得益于胡姬的原因,梁帝在很多年后都没有对女真开战,任由女真部落内战,本以为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原本可近日却听说突然被统一,出了一个新的都勃极烈,叫会兰怀恩。他是那胡姬的弟弟,手段狠辣,心思深沉,不仅统一了女真各部,成了大首领,建立了女真国,甚至还收拢了周围的一些小国,通过战争不断扩大女真国的版图,其野心可见一斑。”
乔云裳忧心忡忡:“青州临近女真,马匹众多,又物产丰饶,一旦会兰怀恩起了心思,挥兵而下,青州兵力薄弱,必定首遭沦陷,成为会兰怀恩进犯梁国的后备资源地。”
崔帏之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后,方道:“无妨。”
他说:“一旦他挥师南下,再调动临州的燕北军抵挡便可。”
乔云裳摇头:“就怕左支右绌,终究漏洞百出。”
两人谈了一会儿,终究无解,除了且行且看之外,也毫无办法。
聊到后面,终究也是不舍,但彼此都知道,终有分别。
最后崔帏之定下了乔云裳腹中孩儿的名字,叫崔降真,男孩女孩或者是双儿都能用。
名字取自《本草纲目》,书中记载有一种香料叫降真香,辛温无毒,小儿带之辟邪恶气,疗折伤,止血定痛,崔帏之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辟邪除祟,喜乐无忧。
三日后,崔帏之离开了京城,前往青州。
乔云裳服下了千层红草,稳住了胎儿。
在崔帏之的孩子即将出生之前,江锡安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最后金榜题名,殿试上点为状元,官拜翰林院修撰,官六品,兼军事推官,掌助理军政。
知道江锡安当了翰林院修撰之后,梁玉卿比自己当了官还要高兴,迫不及待地就想让皇帝下旨把自己嫁给江锡安,可惜梁凤卿当即表示强烈反对,认为梁玉卿不应当下嫁,梁帝又无可无不可,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这事也就慢慢搁置了下来。
姜乞儿有孕期间,皇后担心姜乞儿服侍不周,又塞了两个侍妾给梁凤卿。
梁凤卿因为之前之事,本就不喜欢姜乞儿,婚后就未曾宿过姜乞儿的房,有时候睡书房,有时候就去两个侍妾那里歇着,竟不知不觉冷落了姜乞儿。
宫内之人又惯会看脸色拜高踩低的,见姜乞儿不受宠,娘家背景又不强硬,服侍起来并不尽心,姜乞儿很快就受尽了冷落欺凌,就算被侍妾踩到头上了,梁凤卿也当作没看见,并没有帮他做主,姜乞儿心灰意冷之下,便借着安胎之名,和乔云裳一起住到了远离京城的三清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