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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澈缓缓开口,“妈,我饿了,想吃东西。”
“诶,好,想吃什么?”杭图南俯身,温柔地问。
她扯了一个苍白的微笑,“都行,你去帮我买吧。”仙逐福
“好,妈妈这就去。”杭图南拿起椅子上的包,轻轻拍了拍杭澈放在身前的手。
杭母走后,病房顿时安静下来,司鹤洁不自在,眼神不看病床上的病人,只听着窗外的绿荫。
“司。。。”杭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除了老师,她从来没有叫过老人别的称谓。
可如今,老人不让她再喊自己老师。
司鹤洁回头,叹了口气,想到昨晚知道了消息,瘪了瘪嘴走上前,拉开椅子坐下。
杭澈想起身,她示意病人别动。
“演员的苦,从来都不是反季节拍戏,不是昼夜颠倒,不是常年奔波,也不是情绪大起大落。”老人在病床旁坐下。
杭澈歪着头看她,点了点头,眼里波光显现,她以为司鹤洁再也不会认自己这个徒弟了,从她一睁眼看见格子天花板,那一股被放弃的巨大失落感将她包裹,昨晚她其实睁着眼睛,眼泪湿透了枕头。
老人继续语重心长,“是一个原本要站在聚光灯前的人,能够忍得了不被世界看见的孤独和他人的轻视冷漠,要能日复一日地揣摩精进,坚守住自己的本心,等到机会来的时候,一击即中,担得起掌声和荣誉,更能够坦然地接受诋毁和质疑。”
“你很有灵气,也有天赋,但你比太多人幸运。”
“老师怕的就是你过早地接受了太多机会,心安理得地把这一切变成了习惯,一步一步妥协,成为那些弄虚作假,投机取巧的所谓的大明星。”
“你要记住,你是一个演员,你可以经历别人的人生,可以探究无穷的人性,但千万别忘了,你自己是谁。”
老人说完起身,背着手离去,杭澈早已泪眼婆娑。
出院后,杭澈买了把竹节手杖,托常佩琴带给司鹤洁。
现在回忆起来,理智上杭图南理解并且赞同老师鞭教的初衷,那次杭澈结结实实地病了两个星期,出院后状态也不大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作为一个原本就对女儿缺少陪伴,有所亏欠的母亲来说,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当作无事发生。
她只希望女儿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业,一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杭澈剥了一颗砂糖橘递给老师,“怎么会,你骂我是为了我好,而且你说得都对,我一定会做一个坚守本心的好演员。”
她的女儿善良,感恩,杭图南深感欣慰,“是啊,没有司姨你的栽培教导,清清哪儿能有现在的事业。”
老师嚼着橘子,只吃了半个就递了回来,太甜了,年纪大了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