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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一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宝马x5稳稳地停在厦门高崎国际机场航站楼,中年男人下车去后备箱帮忙拿出了行李。
“辛苦了,我们随时保持联系。下次再见。”
“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安检了。”男人打开车门,此处不能长久停车。
“好的,辛苦您了。”
“应该的。”
宋知微低着身子和车上的人打着招呼,目送车辆远去。
“终于结束了,师父,幸亏我们出门上车快,不然他们公司大门口,那些个农民工手里的鸡蛋可就砸我们身上了。”年轻的黎律师对于那一幕心有余悸,颠了颠手上搭着西服外套,拖着行李跟在宋知身后。
宋知毫不在意,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取票吧。”
东西不多,不需要托运,加之天气不错,二人都是轻装简行,连续一周的出差在今天画上句号。
过了安检,黎浦买了两瓶饮料,递给低头正在敲着键盘的宋知,宋知顺手接过,“谢谢。”
“师父,你说,他们集团到底欠了那些工人多少钱啊?”黎浦旋开盖子,在旁边坐下,西裤边缘脚踝处露出幼稚的花色袜子,接着她灌了一大口矿泉水。
见宋知没有回答,她侧身盖上瓶盖一脸看破真相的表情,“我看他们也不像缺钱的样子,老总吃斋念佛的那个佛堂,简直金碧辉煌!”
“别的不说,他们小食堂的素斋真好吃!怎么能把素菜做得那么好吃!”
想到这里,似乎勾起她的味蕾,黎浦吸溜着口水。
“那是因为过了猪油浇了鸡汤。”
“啊?!呸呸呸!万恶的资本家!”
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稳重一点呢,黎浦这一声师父,喊了四年,还记得她刚进律所的时候,一身小平头嘻哈打扮差点被王老板劝退。第二天总算是收拾整齐,但那一条花色的领带着实闷骚,如今被社会捶打了几年,花领带没了,按照她的话来说,花袜子,对这个混蛋社会最后一丝无声的反抗。
宋知摇了摇头,目光却没有离开屏幕,手指飞快,“你汇报写完了吗?”
“没。”黎浦端坐起来。
“赶紧写,老王头下飞机就要。”
“啊?!这哪里来得及啊,老王头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好不容易来一趟厦门,我连海都没看着!”黎浦的不满犹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快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