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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阿姨挥着手急得直跺脚,“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杭澈从楼梯下来,那男人被反手捆在了大厅入门的圆柱子上,见到她眼睛瞪得老大,低着头不言语了,杭澈上前见他手部因为挣扎腕部有些红痕,鲍萍萍将手机递上前给她,杭澈拿过点开视频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视频是从背部拍摄的,哑巴程从布包里拿出剪刀直接扎在了轮胎上,人和作案工具都记录个明明白白,接着镜头晃动鲍萍萍直接把他押在了地上,没想到她身手这么好。
宋知下来时看见这番场景立刻觉得事情不简单,杭澈又将手机递给她,宋知看完还给鲍萍萍,“赶紧报警吧,这样私自扣押是违法的。”
沈莘从院子外回来刚进门准备踹一脚,听见宋知这么说只能作罢,气得叉着腰指着男人骂,“违法?他把我们的车扎了啊?警察来了也是我们有理!这破路还得找拖车进来拖出去,耽误多少事!”
“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按倒他的时候,他包里还掉出了这个。”鲍萍萍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色测电钳。
沈莘一把夺过在左手倒右手,“钳子?他不会要撬我们的车吧?”
看样子中气十足,一点不适的样子也没有了,杭澈察言观色,段阿姨握着锅铲的手露着青筋,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裤子看起来十分紧张。
“宋律师,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损害电缆的话,要判多少年?”杭澈煞有介事地望着哑巴程问。
段阿姨一听宋知是律师又牵扯到判刑,踉跄一步被鲍萍萍眼疾手快地扶住。
杭澈这么说的意思,难道村口的路灯一直是哑巴程在捣乱?鉴于他和段阿姨的矛盾,确实嫌疑最大。
宋知十分配合地吓唬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一十八条,破坏电力、燃气或者其他易燃易爆设备,危害公共安全,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舒媚刚下楼梯,听得一知半解,“这不是卖伞的哑巴程吗?是他破坏了村口的电路?”
段阿姨急忙替他辩解,“他不是故意的,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因为我。”
宋知打断了她最后的退路,“无心的话,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段阿姨一听整个人都站不住,舒媚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双眼失神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看来她并不想哑巴程知道事情背后的缘由。
杭澈上前一步,段阿姨,事到如今,您还不愿意说出实情吗?
舒媚回头一脸疑惑,鲍萍萍则双手环抱靠着前台拿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段阿姨抬头看了看杭澈又看了看不远处脸涨得通红地哑巴程,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将自己和阿菊之间的恩怨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内容其实和撑船的大叔描述的相差无几。
哑巴程全程怒目圆瞪。
鲍萍萍不知不自觉手里捧了一堆瓜子壳,“按照您说的那些恩恩怨怨,应该赶紧劝我们把她的儿子送给警察才对啊?”怎么反而一直求情还很紧张呢?
段阿姨低头不再说话,哑巴程却忍不住咿咿呀呀地喊着,“坏。。。欺负人。。。活该。”
宋知靠着墙歪着脑袋揉着太阳穴,事情很简单,段阿姨和阿菊嫂子有积怨,哑巴程破坏电路并且时常给民宿的客人惹麻烦。
她们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杭澈温声问道,“段阿姨,难道你希望他一错再错?今天我们也许会放过他,但下一次呢?下一次你又能维护他多久?”
沈莘抓了抓脑袋从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用手肘碰了碰鲍萍萍,“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听明白了?”
鲍萍萍眉头一挑斜眼看了看她,“听不明白就闭嘴。”接着往嘴里送了一颗瓜子啪嗒一声。
段阿姨看起来十分为难,内心挣扎着不知道该不该和盘托出,杭澈和宋知眼神相撞,宋知直起身子,“阿姨,你知道的,如果我们报警了,阿菊嫂子和你的误会就永远没法和解了。”
误会?哑巴程激动地挣扎,杭澈见他实在吵闹对沈莘交代了一句,“你给他塞个耳机,音乐调大一些。”
“好嘞!”沈莘扔了瓜子拍了拍手拿出无线耳机往哑巴程耳朵里一塞,哑巴程啊啊地叫了几句,沈莘气得肝火大动挥手假装要揍他,“哼哼唧唧烦不烦?!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
她这一吓唬,哑巴程果然闭上了嘴,看来是真的很珍惜自己这勉强能发音的舌头了。
他皱着眉头表情痛苦,也不知道耳朵里塞得什么音乐,沈莘可算逞了一时英雄回头见大家盯着她,举起手机嘴巴一咧,“让小子感受一下城里人的乐趣。”接着拽了一把椅子坐在鲍萍萍身边跷着脚看热闹。
言归正传,哑巴程既然听不见,段阿姨的顾虑也就少了许多,宋知是律师,刚才那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段阿姨不得不做出抉择,“是,我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是他做的,他们母子对我有怨有恨,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
杭澈缓缓道,“既然这么多年了,有些误会也是该解开了不是吗?”
段阿姨看了她一眼,杭澈微微点头示意她无须再隐瞒,“我当时之所以会那样说,是寻思着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是恶人了,索性坏人做到底。”
总有这样一群人,恨人有笑人无,嫌人穷怕你富,不愿意被占了便宜,却希望自己能占大便宜,别人倒霉悲催没关系,但要是和自己扯上关系就是头等大事,当时村长之所以会尽快处理还单独划拨了田地,离不开段阿姨自毁式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