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现在的他有武功,已经不再被人鱼肉了,可这种事他光是听到声音还是打从心底感到恐慌。
驾着马车的晏澄与沈凝玉截然相反,他不仅面带微笑,笑得童叟无欺,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那边女人和小孩在惨无人道的蹂躏中呼救求饶,这边晏澄兴高采烈地哼着小曲儿驾车,故意绕路进入被施暴的女人们的视野里,然后冷漠地看着她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场面,和他娘当初的遭遇何其相似。
马车里的沈凝玉完全不明白晏澄这是在做什么。
晏澄似乎很高兴,又似乎一点也不高兴。
在将这个正在遭受大劫的小村庄远远甩在后面时,他听到晏澄自言自语道:“当今世道就是如此艰难……”
所以怎么能只有他娘一个人那么凄惨呢?
“而且天下大乱,百姓疾苦,总会有些悲天悯人侠骨柔情的正义之士站出来,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救万民于水火……呵呵呵……”
晏澄的眼前浮现出绯雪和晏泠。
他的人没在落日崖下找到绯雪与晏泠的尸体,并且还有人说云鹤山庄的庄主回来了,由此可见晏泠与绯雪还活得好好的。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次如何保住誉国。”
天黑了,孤月高悬。
远在塞北的北原军大营里,寒秋已经被抽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就算你不是细作,我看誉国也是派你来当说客的,少跟我谈什么战乱让百姓苦不堪言,你们中原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北原人不侵犯你们,哪来的资源?这个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羌砾如今的这套理论倒是和以前饶朔差不多,寒秋总觉得羌砾像是被人洗脑,强行灌输了这些东西。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唯有晏澄。
寒秋感到愤慨的同时,不禁心疼羌砾如今的处境。
对上寒秋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羌砾剑眉微蹙,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眼神?”
这话说的寒秋一时慌张,连忙别开脸。
他用什么眼神看羌砾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盯着寒秋心虚的脸看了半晌,羌砾双臂抱胸,耸肩哂笑。
“不会誉国派你来当说客,是想利用你勾引我吧?”
羌砾此言一出,寒秋瞪大双眼。
不管寒秋是恼的还是羞的,总之寒秋脸红了,垂眸无措的模样看得羌砾津津有味。
之前被严刑拷打,寒秋疼得一张脸煞白,此刻这一脸红,看起来白里透红面若桃花,别提多诱人。
羌砾其实不觉得寒秋长得多好看,再好看那也是男子的英俊阳刚,不会让人萌生出把这样的男子当成女子对待的念头。
可寒秋却成了例外。
羌砾对着寒秋这张狼狈不堪一点阴柔美都没有的脸,竟然有种想要亲一口的冲动。
难不成这中原人也和西墓一样会什么巫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