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半真半假,话也半真半假。
宋汀雪意识到,真实的七九是荆棘野草,而非软弱可欺的新芽。
自信,狡黠,野蛮生长。
七九递来扳指。
宋汀雪不接,只扬起脸地问:“怎么做到的?”
明明刚才七九从未近身,却切切实实地拿走了她的扳指。
就像白日里的烟盒。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七九笑着站起身,搭了宋汀雪的手,将扳指小心翼翼戴回她的手指。
宋汀雪的手指骨节分明。
清透的扳指戴上时,更显得指节修长纤白。
七九轻声说:“宋小姐,人们只看得见自己想看到的。”
“如果在潜意识里轻视我,不觉得我会有这样的举动,那就永远看不到我的行为。”
七九抬起眼,意有所指,“将自己当作先知,把别人当作棋子,总会一叶障目。”
那片叶子,名为“傲慢”。
宋汀雪俯视着七九。
默半晌,她轻笑:“有点意思。”
食指微屈,挑起七九的下巴。仔细端详时,眼底终于染上笑意。
“顺眼多了,”宋汀雪说,“现在这个样子才算不错。刚刚唯唯诺诺的,看了让人窝火。”
七九被迫仰起脸,但那双灵动的眼里并无任何不满。
“我并没有和宋小姐叫板的底气。不管从哪个方面。”
悬殊的身份,又或者“失主和小偷”这样的关系。
宋汀雪问:“说说看,你今天怎么会想着找回来的?总不是小扒手良心发现。我猜,应有一个契机吧?”
七九如实说:“伢妈要把我卖掉,作为一只雏伎。”
宋汀雪收回手,微不可察地皱眉。“你才……几岁?”
“十五。”
“……”
七九再说:“卖给A城一个叫牟远东的人。”